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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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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列想过他生日这天姜堇等在这里,会与他说许多的话。

他甚至想过姜堇会提起七年前的那段往事。也许姜堇会解释,她总是那么巧舌如簧。

陈列唯一没想到的是,姜堇会踮脚朝他吻了上来。

陈列蹙着眉往后躲,可姜堇纤细的臂膀合拢环住他的腰。她上半身穿得很严实,可露着白生生的双腿,陈列不经意垂眸时甚至看到她大腿内侧被蚊子咬了一个包。

她的舌尖钻进来,像十八岁时那样,柔软,潮湿,绑架着人的魂魄。

陈列起先是躲,后来一把揽抱住她的腰,将她纤细的腰肢往后折,吻得长驱直入,让她推搡着他的双肩只能被动承受。

“陈列……”她小小声叫他的名字:“我喘不过气。”

陈列不予理会,只是吻她。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那般吻她,像要共同窒息抛却明天那般吻她。

他的气息灌入她口中,她很快放弃了抵抗,只是更激烈地回吻,像小兽。从前十八岁他们接吻就像角力,谁都不肯退后一步,只是姜堇没想到,陈列现在会一口狠狠咬在她舌尖。

姜堇轻嘶了声,却没放开陈列。

直到两人共同沦至缺氧边缘,陈列放开她。

她望着陈列,姣好隆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嘴唇是刚刚热吻过的红肿湿软,那模样看着很诱。

陈列回看着她,那眸光似有些发狠。

她却不怕他。

“陈列。”她喘着气叫他的名字:“到现在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呢?”

“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她偏一偏头似在反问,曼妙地笑起来:“我不是早就说过吗,陈列?我们是共犯。”

她的语调清寒间透着媚,近乎蛊惑。那些远洋里诱惑水手自己投海的人鱼,就该有这样一把嗓音。

她的面庞那般瑰丽。陈列十七岁时就觉得她是早开的玫瑰,灼灼盛放得让人疑心她随时就要凋零。

可直到现在,她仍有那般野蛮而旺盛的生命力。

陈列近乎冷笑一声,撇下她往前走去。

她也不追。直到陈列走出数十米,又大跨步踏回她面前来,一掌虎口捏着她尖俏的下巴、逼她仰起脸来看进自己眼底:“共犯是什么意思?”

姜堇潋滟着双眸:“只有你跟我是同类,只有你。”

“所以你想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放过我?”陈列又一声冷笑。

姜堇头一次的在他笑声中听出了苍凉意味。从前他笑得颓懒、不屑、散漫,可他从不曾笑得苍凉。

此时他掌着姜堇下巴看进她眼底:“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姜堇心里遽然一跳。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躲你了吗,阿堇?因为我爱你。”陈列凝视她的眼神近乎发狠:“我深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怎么办呢,我还是爱你。”

他深知她目标明确。

他深知她手段决绝。

他甚至深知她的虚荣、狠辣、自我中心。

可是怎么办呢,他仍是爱她。

“所以你呢?”陈列捏着她的下颌问:“你敢爱我么?你这样的人什么都敢,你甚至不怕死,可你敢爱么?”

他说得对,姜堇不敢。

姜堇这样的人,深知爱是软肋。

白柳絮就是深深吃了爱人的亏。姜堇一步步看着母亲陷入疯癫,她只要铠甲,不要软肋。

她只要同类,不想爱人。

可此时陈列掌着她下颌,掌根贴着她天鹅般纤细的颈项,她能感到陈列腕间的脉搏,也能感到自己的颈动脉贴着陈列跳动。陈列看着他,黑眸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姜堇第一次感觉到,她又真有一刻驯服过这男人么?

他能在万千她不怕的事物中,命中她唯一怕的那件。

姜堇的一生都在与危险打交道。这样如临深渊的感觉令她想逃,可又令她深深沉迷。

“你给过我七十块钱对吗?”陈列道:“那我还给你七秒钟的时间。如果七秒钟之内你不拒绝我,我就追你,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样。”

“我们来看看你到底敢不敢爱。如果你不敢,就永远不要再招惹我。”

“七。”草原上猎猎的风刮着他额发。

“六。”他漆黑的双瞳垂沉。

“五。”每数一下他会习惯性紧抿唇角。

“四。”他的拇指贴着她颈项摩挲。

“三。”天边一道光一闪,姜堇甚至无法扭头去看那是否为一颗流星。

“二。”姜堇的咽喉贴着他掌纹滚动,显而易见看着他后结也随她节奏轻然一滚。

“一。”陈列放开了她,可眼神还定在她吻得红肿的双唇上。

“这是你自己选的,姜阿堇。”陈列说:“从现在开始,我追你。”

-

姜堇回帐篷时,与她同帐的同事带着睡意朦胧的鼻音:“你回来了?”

姜堇用气声问:“吵醒你了?”

“没有,在这里本来就睡不实。”同事问:“你去哪里了?”

“见个人。”

“这么大半夜的?”同事从毯子里仰了一下头:“什么人呐?”

“嗯……”姜堇坐到自己的行军床上脱鞋。

若放在以前她会说“老熟人”,可今夜过后她会质疑她真的了解过陈列么?

她一直以为她和陈列这样的人不需要感情。他们需要的是战友、共犯、同类,相濡以沫、不遗余力。

姜堇缩回毯子里。好像直到这时,她才感到自己的心跳穿透单薄脊背,砸在行军床上咚咚、咚咚。

让她想起十八岁时,她躺在破船甲板上,胸中满是挣扎求生的不忿,一手攥拳砸在甲板上,咚咚,咚咚。

姜堇第二天早起洗漱时,看到一个高大身影双手插兜,等在她们帐篷门口。

路过的女同事们窃窃议论:“那是陈列,对吧?”

他太俊朗,人人知道他名字。

姜堇端一只不锈钢的小盆,里面装牙刷牙缸,边沿搭一条小白毛巾。路过陈列身边时,陈列叫住她:“哎。”

姜堇回眸,知道所有的女同事们都在背后偷偷看他俩。

“咚”。

陈列将什么东西丢进她盆里。

姜堇垂眸去瞧,发现那是一盒蚊虫叮咬膏。

“不知道这里有疟疾吗?穿什么裙子?”陈列不笑的时候说话语气总透着些凶。

姜堇想起昨夜被蚊子叮的那一口,此时贴着她工装裤轻轻摩擦,透着些痒。让人想起昨夜陈列的那个吻,挂在心头,也透着同样的痒。

“我提前喷了药水。”她狡辩道:“你知道吗?我只带了这一条裙子。”

他生日的时候穿了。

“可是没熨平,裙摆都是褶。”

“喂陈先生,”姜堇笑了:“要求太高了吧?”

“不要叫我陈先生。”

“那叫你什么?”

“陈列。”他墨黑的双眸迎着晨曦看过来:“叫我陈列。”

她细白的指尖贴着不锈钢盆沿点两点,舌尖推一推齿后,方才开口:“陈列。”

陈列扬起手来,像是习惯性要在她后脑揉一把。

却顿住了动作,改为扬手在半空一挥:“走了。”

陈列走后,女同事们团团围上来:“Lilac,你认识陈列啊?”

“不算认识。”姜堇只是淡笑。

从昨夜过后,他们似都暴露了不为彼此所知的一面。

“那他为什么来找你?”女同事们七嘴八舌:“他给你什么?”

“一盒蚊虫叮咬膏。”姜堇从盆里拣出来:“谁需要就拿去用。”

“哇好奢侈——大户大户!”

在非洲草原,必备的药品物资是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的存在。

奢牌包或各色钻石,在这里抵不上一盒蚊虫叮咬膏。

陈列也是来了一段时日后,才发现这里女生们洗头的规律。

姜堇在绑了两天丸子头后,这天傍晚,陈列见她蹲在帐篷外洗头。

陈列走过去:“不去吃饭?”

姜堇略一抬眸,从湿漉漉的发缝里瞧他:“不去。入了秋,等到晚上洗头就太冷了。”

陈列没说什么。

姜堇舀起一缸水往自己头上浇去时,又从发缝里看陈列,发现他灵巧地攀至一旁的树上,摘下两颗硕大的青芒来。

浩无边际的草甸染金,随风滚荡似母亲柔软的怀抱,远处有黑白交织的斑马扬起头。

陈列也不去吃饭了,盘腿坐在姜堇对面,撕开芒果的外皮来。

在国内卖得挺贵的水果,这里却遍地都是,以至于坠了满地变作草地养分。这种芒果最为他们所喜,核只有拇指大小的一颗,果肉细而无丝,在唇齿间化开是一种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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