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的?”有人皱眉,看着自己衣摆被不断扩散茶液濡湿的痕迹。
“十分抱歉,不然我带您去换一身衣服?”
“算了,”那人明显忌惮,“在魏家随意走动…”
他明显顾及面前人是魏家人未多说什么,但是仅着一丝也可以让炤蘑判断出来魏家的确有着不好的声名。
“炤姑娘,多谢你啊,谁得知魏家突然就开宴了,人手不足,也是多亏你愿意帮忙,不然也不知魏家又会出什么叼磨我们。”
“啊,”被阳姑娘这么一说,正在暗背着庭院方位的炤蘑愣了一下,赶忙笑道,“阳卿这话说的,朋友有难怎可不帮?而且刚刚还差些给你们惹了祸。”
“不必担心,”阳姑娘轻轻一笑,“他们看到我们穿着魏府的衣服就不会问责的。若是问了责,怕只会被现在家主视为在挑衅他。”
“哦?阳卿如何思为?”
阳姑娘美目轻挑:“炤姑娘果真什么也不知道,是来参加九龙朝巅会的吧。”
“魏家位列天骄城氏族第三,几千年间未出一个人物,只靠吃老本,高不成低不就。就算几十年前出了前任家主一个决策尚可的族长,却是薄情寡义又花心的人选。”
“偏偏这般人生了个好模样,骗了个来参加大赛,不清楚他声名的人物结婚了。那姑娘一心被他迷住,到底要上了当。”
“但,人之本性终难移。魏家上任家主还是遭了报应,残缺了身体,子嗣修为这些都是没再有的。这也是那个被骗姑娘干的唯一烈性的事了吧。”
“为什么?”炤蘑很快察觉到了阳姑娘口气中的哀怨。
“天骄城的姑娘在那位少奶奶来之前也是盼着她能管束那人几分,不要让他再随意欺侮人的。”
阳姑娘似乎不愿再说似的。
炤蘑也陷入了沉默,她想起了自己的来历,那时朝揽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事情。
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
“度灵,如果判断不出对错,找不出合适的解决办法就一直在这里罚站。”
雨朦朦胧胧的,遮盖了把她救出来的那个姐姐的身影,站在雨地里,低着头撇嘴。她伸出手比了比模样。
似乎只有食指展开的长度。
“姐姐,”她迷茫地笑了起来,穿过走廊上垂下的雨帘,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被雨淋住的睫帘,“雨水要掉进你眼睛里了。”
朝揽云就维持着那个模样,低了低视线看着她。半晌,她才想起来了要笑一笑。
“你喜欢雨吗?雨能让我觉得不脏。”
炤蘑笑着开了口。
“喜欢。”
朝揽云用手淋了些许雨后,泠泠把它放到了眼颊侧,睫上的雨顺从地流上手指。
“是呼吸很舒服的感觉。”
“那位姑姑是在为你一开始对我们的态度生气吗?”炤蘑垂着眸笑了笑,“我的确是我父亲外面的孩子,你会厌我们也是应该的。”
“我的错。”朝揽云看着她头顶开始淋入发深的雨轻声说。
“你不该淋雨,会感冒的。”
“我想陪着你。”炤蘑没有动弹,“一直陪的那种。”
看着朝揽云因迷惑和惊讶而睁大的眼,炤蘑第一次畅快笑了起来。
她还记得初见,面前人毛毛躁躁地焦急冲过来,为她挡住了即将泼到她身上的泥水泔水。
她阳光夺目地,身上染上了臭臭的味道,然后笑着说。
“炤蘑?好水灵的蘑菇啊!可爱!”
“为什么?我对你们态度不好的。”
炤蘑依旧笑着回想着朝揽云得知母亲是父亲外室时的表情,是一种发觉自己做了错事的表情。
“你还是救了我们,你的恶意对我们来说不足千分之一。”一个连诋毁也不愿意说的人,所能做出的最大恶意也不过是臭着脸不理别人。
“这不意味着这是正确的。只意味着你的苦难…”
朝揽云渐渐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我有生来之罪的吧。姐姐,带着我吧,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老大力排众议留下了小队第一个小孩子,叫炤蘑。
她默默跟着阳姑娘,走着走着,迎着阳光,温暖又庆幸地笑了起来。
老大那时候安慰人的能力,真的很差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