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命令对他现在的立场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他并不是渴望一场战斗,他渴求的是死亡。
战斗只不过是他实现目的的途径,而胧也看准了高杉并不介意与他一战。
和银时高杉不同,瑜从来不把战斗当作解决问题的第一途径。
“你身上有虚的血液?”瑜紧紧盯着胧,“现在它快枯竭了不是么?你不应该在这里。”
“还是说,你有什么必须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计划失败了。
胧想。
他轻轻屈膝,一跃而下,鬼兵队众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他看向吉田瑜:“你感受得到我身体里的血液?”
瑜按住自己的心脏:“只是有一点感觉在吸引着我,以前倒从未有过。”
大概是生命的陨落太过沉重,最后一丝阿尔塔纳力量的抽离也伴随着强烈的共鸣。
瑜抬起头,发现胧的嘴角正缓慢溢着血。
而他仍然勉强站立着,不肯倒下。
瑜走近了几步:“看来你估算的时间不算太准。”
如果刚才这人与高杉交手会怎么样?
高杉也许会伤上加伤,但这人一定会死。
她发觉高杉将出鞘的刀往里面轻轻推了推,看来他们想的一样,眼下,不是战斗的时候。
吉田瑜心头一动:“莫非,你也是阿尔塔纳的产物?”
“我只不过是千万只蝼蚁中被他选中的那一只罢了,”胧收回了刀,“我本该是个死人,老师的血延续了我的生命,因此我为他而活。”
高杉冷笑:“为他而活?就是把他送进监牢,然后害死他吗?”
吉田瑜叹气,能不能让她把话问完,高杉这脾气,让对面怎么透露情报。
“所以,你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老师?还是虚?”瑜盯着胧,“不要说什么都一样的蠢话,这种借口只能用来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吗?
他也知道,松阳和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松阳因他而生,虚也因他而起,他只是想……永远守护在那人的身侧。
直到如今。
他想起了松阳被带离监牢时对他的道歉。原本就带着斗笠的他将斗笠拉低了不少,可还是被松阳认出了。
会失望么?他这个手染血腥的大弟子,早就偏离了当初老师教导的路。
可松阳只是对他说:“对不起。”
那一刻,他心神俱颤。
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是因为没能将他从泥泞中拉出么?还是为了……
反正老师也无法死亡,这一点在他身体里涌动的不死之血就可以证明。
甚至在瑜代替银时砍下松阳的头颅之后,他的情绪仍然毫无波动。
直到那个人从火焰中缓缓走出,他才惊觉,松阳已经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虚无,而已。
正如松阳的人格是由他引出,虚的诞生也由他一手促成。
那么,是松阳还是虚,有什么区别呢?
换个角度来说,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学弟们几乎全员存活,而老师回到了自己身边,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初。
“你是说真的?”吉田瑜死鱼眼,“几乎全员存活?你这个全员用的有些过分灵性了吧?”
高杉晋助的关注点倒不在这个:“那么,你在乌鸦那边不是干的很好吗?难道现在又出了什么变故打断了你那自欺欺人的生命么?”
“天道众那边传来消息,星海坊主没能打败虚,”胧突然道,“而在这个宇宙之内,星海坊主已经是最接近能够杀死他的存在了。”
“利用春雨,虚已经得到了天道众最高的权利——各个星球阿尔塔纳的控制权,而虚从来不屑于等待,所以……大量星球的阿尔塔纳爆发,矛头便对准了虚,也对准了地球。”
总而言之,地球已经危险了。
胧踉跄了一下,半跪在了地上:“我不打算再用老师的血延续自己的生命了,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也不值得存在。”
吉田瑜蹲下身子:“你打算自己的生命就在此处终结?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再看看虚的毁灭?说不定松阳会继续出现呢?”
胧苦笑一声:“你真的觉得……虚的体内还留存着松阳的意识?”
瑜还没说话,高杉倒是也跟着她蹲下了:“瑜,莫非你,有办法延续这位大师兄的生命?”
“我只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