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必要，”胧说，“我的生命走到此处，已经很是满足了，而求死不得的痛苦，比起老师的痛苦，就像针扎一般，有奔赴死亡的机会，我再期待不过了。”

“我说你啊，”瑜叹了口气，“是真的把松阳和虚当作一个人么？”

“我别无他法。”

“松阳因你而生，也因你而死，”瑜停顿一下，“既然虚因你而生，你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见证他的死亡么？”

“当然，如果届时你还想死，我不拦你。”

胧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但仍含着苦涩：“听起来，你好像已经找到能够延续我性命的办法了？”

胧并不相信她。看来，如果不拿出一定的证据，他们今日是带不走这个死志坚定的家伙了。

玛里奥一爪子扒拉到她的头发上：“等等，你要干什么？不要冲动——”

瑜掏出刀子，酝酿了一下就准备往手臂上划，高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瑜：“我们有队医，有医用注射器。”

玛里奥这才松了一口气，它语重心长地凑近瑜的耳朵：“小瑜啊，时代变了啊！”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就算是胧也模模糊糊地弄清楚她到底要干些什么了。

无非就是模仿虚，再来一次。

“虽然我的血应该没有虚那么恐怖的效果，”瑜琢磨着，“但它既然能够溶解虚的血，想必借点给你用应该不成问题。”

队医颤颤巍巍地捧来了一打注射器。

“玛里奥，”瑜说，“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要干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你后知后觉的过分了吧！”玛里奥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听到高杉沉沉叹了口气。

“给我吧，”高杉拿起一支注射器，“这东西我熟悉一些。”

瑜大惊失色：“你为什么会熟悉？高杉，你不会经常往身体里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高杉气压低了些，“你继续胡扯我不介意往你身体里打些奇怪的东西。”

瑜拉过玛里奥窃窃私语：“果然是变了啊，居然会吐槽了！”

河上万齐在旁边扶了扶自己的墨镜：“大人，你们如果要干什么，能不能尽快一点，我看这位胧君貌似要撑不住了……”

！！！

高杉毫不客气地将注射器扎入瑜的手臂，吸取血液时倒是速度变慢了些，足足提取了一整管血液才缓缓抽出。

玛里奥用爪子帮忙摁住了针眼，瑜感激地撸了撸它的毛。

“我来，还是你自己来？”高杉似笑非笑地看着胧。

胧沉默了一瞬：“我自己来吧，虽然我觉得这是无用功……”

“是不是无用功，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为了抽血方便而盘坐在地上的瑜懒洋洋地说。

胧端详了一下手中那管鲜红的血液，还是将其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随着血液逐渐进入身体，他能感受到体内两股相异又仿佛相同的血流正在逐渐融合。

“怎么样？”瑜迫不及待地问。

胧仔细感受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瑜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点量肯定不够，来，高杉，再给我抽点！”

高杉：“……行”

胧：“……”

玛里奥无奈地挪开爪子，任凭注射器再度从瑜的体内抽出一大管，打入那只乌鸦的血肉中。

及时雨的血和虚的血液同源，这一点胧早就知道，但他从未想过两者给他的感觉如此不同。

虚的血液就像是战场上的乌鸦，凶狠地啄烂了体内的腐肉，强行让新生的细胞上阵；而瑜的血液就像是入春的细雨，轻轻地将细胞上的尘埃拂去，让细胞重新焕发活力。

前者效果立竿见影，而后遗症也相当严重；后者的效果需要依靠时间和量的堆积，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什么不适感。

在第五管血注入他的身体后，胧很诚恳地把情况对高杉他们进行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