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明天回广州去,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什么?”听着蕊蕊这么说,赵辉忽的抬头,夹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怎么这么突然呢?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赵蕊是不喜欢见到爸爸这样管着自己的,有些不满地搁下了筷子:“半年后才第二疗程,我总得回去上班吧,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老板随时可能炒我鱿鱼。”
“不是不让你回去。”赵辉也搁下了筷子,面儿上显然不悦:“是你要走,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呢?”
赵蕊交叠抱臂,无奈地看了看面前的几碟盒饭:“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好,还嫌我不吱声。”说完,只是继续埋头吃起了米饭,再没看赵辉一眼。
多日来的第几顿外卖,赵辉记不清了,却也忍不住苦笑:明明惦记那母子两个,倒是当行长时那沉着的气度,怎奈一点没减,挑不起话头儿。
冷静冷静也好,只当是小别了,赵辉想。
回广州那天,蕊蕊坚持要自己走,赵辉只将赵蕊送上出租车。
“当当当”,竟是敲门的声音,赵辉抬起了头。
他依然喜欢穿这样白灰相间的条纹衬衫,倒是赵辉自己,后来穿的衬衫颜色变幻许多,就差穿粉红或黄绿这样的艳彩了,赵辉曾对周琳说:千万别给我买这样颜色的,我穿着不适应,周琳只是笑着不回答。
“你怎么回来了?”赵辉上下打量了一番苗彻,口中啧啧:“在美国几年,胖了不少。”
揣着裤兜的苗彻缓慢走进,眼底却是漫不经心:“推荐我去的那天你不是说了?海外分行自由度比较高,在这样松弛的纽分行上班,能不胖吗。”
赵辉歪头一笑:“大展身手一词,竟是让你用在体型上面了。”
尴尬的空气减半,苗彻点了头:“我来接你下班,晚上有空吗?”
见赵辉顿着不说话,苗彻嘴角轻佻,带着些许逗乐反问道:“放不下小儿子?”
付之一哂,赵辉笑的意味深长:“果然,你是懂我的,但对你,我有时间。”
饭店早就不卖黄泥螺了,改成了灯光柔和、氛围妙不可言的火锅,热气腾腾,桌椅舒适。
“这次回来,是总行给派了什么案子吗?”赵辉一边问着,一边夹起几块熟了的羊肉卷,蘸一蘸小料,塞进了嘴里。
“年假。”苗彻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赵辉:“你这小米椒也放的太多了,年纪这么大了,少吃点这些上火的东西。”
赵辉执起筷子摆了摆:“不辣。”
赵辉蘸的是油碗儿,他从不蘸麻酱。
苗彻搁下筷子时,赵辉是看到了的,却没有停下吃饭的意思。
“老赵,我给你带了样东西。”苗彻说。
“什么?”赵辉又夹了一筷子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