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苇航怎么说?我记得他也是天星推荐过来的。”沈愚忽然想起这个人,就随口问了一句。
这不提还好,一提,江恕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赵苇航实力不错,能用,我还不至于拿个小朋友撒气。”
“嗯,举贤不避亲仇,你——”
沈愚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江恕一脚,乖乖闭嘴了。
“你今天睡我家吧,我让吴妈收拾下房间。”
沈愚:“?”
“这样明天能一起出门,省得我还要去你家接你。”
沈愚:“??”
好像也有一点道理。
沈愚答应下来,江恕手一甩,就先回了房,偌大的书房忽然就安静了许多。沈愚打开手机,才看见陈晖给自己回了消息,他看了眼时间,夜里十点整,不知道那人睡觉了没有。
要不要打个电话呢?
心里面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怎么也按捺不住。
沈愚说服自己,他是担心陈晖心情不好,所以要安慰一下对方,于是他按下语音通话键。
陈晖没有接。
沈愚有些失落,没有再去想这件事。
夜里,他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但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还是因为电影开拍前,剧本被恶意泄露,整个项目组的人焦头烂额地加班处理,尤其是江恕和沈愚,都折腾得不轻,可那会儿的江恕,反而没有现在这么狂躁,他让沈愚住在家里,也是方便赶工期,虽然累,但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今天的江恕,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沈愚又翻到和陈晖的聊天界面,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睡了吗?”
沈愚喃喃着,望了望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就给陈晖发了个消息:“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沈愚等了很久,架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陈晖确实睡得早,一个是淋了雨,不想熬夜,再有就是真的心情不好,很难受。
他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梦见沈愚就坐在对面,像那群人一样,指责他一无是处,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陈晖在半夜浑浑噩噩地醒来,摸到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那人的消息,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对方问他有没有睡,他头脑晕乎乎的,想回,但又累得抬不起手指头,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才发现自己光荣地感冒了,只好在群里请了假,窝在家里。朱嘉意那边也没有新的活儿,他就是等,煮了点粥喝完,就开始拨弄他的吉他。
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他写歌的速度慢了很多。
没有灵感的日子是很难熬,很致命的。
陈晖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又躺在沙发上,继续研究起他那个破烂演技。研究个十分钟,他就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沈愚的消息。
“你睡了吗?”
消息显示昨晚十一点半。
“不好意思沈导,昨晚我睡得早,现在才看见。”
这是陈晖早上七点半回的,沈愚还没有回应。
他心里隐隐焦虑,他不希望自己的担心成真,他希望沈愚能看到他优秀的一面,不要轻易放弃他。
陈晖越想越难受,再看看手里的剧本,突然就代入了一下,眼睛红了。
但沈愚并不是故意没回消息。
他一大早就起来替江恕遛狗,原因是那个神经病半夜在房里喝酒,给自己喝晕了,早上起不来。年糕在房门口挠了半天,江恕都没起床,最后只能是沈愚去帮忙遛了一圈,结果走得匆忙,手机忘带了。好不容易回来,又被逮着出门,沈愚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江恕,你酒醒了吗?”
“醒了,我这不是好得很嘛?”
江恕人模狗样地打好领带,就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沈愚头大,昨晚又没睡好,上了车才打开手机,看到陈晖的消息,脑子没转过来,就打字说:“晚上我去找你。”
陈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好。”
陈晖想都没想地答应下来,而后才开始后悔。
他真没本事,只会让人看笑话。
陈晖重新躺好,仔细钻研起了剧本。
沈愚在车上睡了一觉,接着陪着江恕走了个签合同的过场,没有太多的场面话,双方走个流程而已,中午再吃顿饭,就算大功告成。
江恕喝了点酒,但不多,人比较清醒,当然,也可能是昨晚喝太多,喝累了,这会儿就真的变成一个正经生意人,谈吐不凡,幽默风趣,整个饭桌上的气氛还算不错。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江恕总动不动提到沈愚,就好像在炫耀家里名贵的奢侈品,把人夸得天花乱坠。沈愚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平时的酒局,也都是江恕一个人侃侃而谈,他负责当个吉祥物就行。但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人演了。
梁彬的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笑着:“江总跟沈导,真是当世知音啊,能与二位合作,是我的荣幸。”
江恕皮笑肉不笑:“我也很期待。”
梁彬举起酒杯:“我敬你。”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心事就随着微苦的酒水全部咽下。
沈愚差点以为两个人世纪大和解了——如果当天下午,他们这顿饭没有冲上热搜的话。
“天星太子爷回国,疑似插足昔日好友恋情。”
沈愚看到头版头条自己和江恕的高清照片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