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突然听到一个男声在说:“你干啥呢?发什么呆?”
“谁?”赵瑛回头,没看到人。
她又探出头到窗外环视一圈,来来回回的全都是女仆,没看道一个男人。
“我啊,你蠢呢。”那个男声说:“赵飞翔!”
它真是不屑说出这样的名字。“干嘛给我取个这种名字?要取名也给我取个像你们人一样的名字吧!”
赵瑛看着鸟儿,眼睛眨了两下,闷声道:“我还真能听懂啊。”
赵飞翔也懵了,一只鸟,一瞬间竟然也睁大了眼:“你能听懂了?罕答教给了你?”
“我自己也没成想。”赵瑛向它招手,“过来说,别人看到了一会儿奇怪,我怎么自言自语的。”
赵飞翔张开翅膀,划楞了两下,跳到窗子里面,站在赵瑛坐的地台上。
赵瑛抓了一小把干枣给它,赵飞翔低头吃了一个,“还行,不过我不好这一口,我爱吃肉食。”
“你们老鹰都是肉食动物。”
赵瑛打算拿回来,赵飞翔却用翅膀护住了那几颗枣。
“随便吃点也行。”它说。
赵瑛收回了手,看它吃了一会儿之后问:“你怎么昨天想到去找罕答?”
赵飞翔:“我只能去找他啊,别人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赵瑛问它:“你知道罕答?我记得你和他没见过吧?”
“见过。”赵飞翔啄起一颗大的枣,咂咂咬了几下。“我出生之前见过他。我听过他的声音,也知道他的名字。”
“原来如此。也对,你毕竟是他养的。”
“胡说八道!”赵飞翔吐出来一粒完整的枣核,发出呸的一声:“老子是天生天养的一只野生信鸢,怎么会是他养的鸟?那是他把我偷走了,他要是不多管闲事,爷现在吃吃毒蛇不知道有多快活!”
“你爱吃毒蛇?”赵瑛表情都变了,“咿,好恶心。”
“那倒也不是。就是他捡到我的那天,我刚巧遇到一条毒蛇。”赵飞翔的翅膀甩了两下,就像在挥斥方遒。“他那时候还说了很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赵瑛被勾起了好奇心。
赵飞翔道:“他对我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就被毒蛇给攻破了。我就告诉他叫他别管闲事,爷自己愿意的。”
赵飞翔的声音有点像人类男孩七八岁年纪的那种小正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小流氓,很逗,逗得赵瑛笑出来,“他哪里奇怪?我看是你奇怪。”
“我这才断句,你听我说下去行吗我的娘?”赵飞翔很无语。
“……”赵瑛:“行,抱歉了儿子。你说吧。”
赵飞翔再次挥挥翅膀,鸟类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能做了。“罕答赶走了毒蛇,我的玩伴没了啊,我气不过就对他说,是我太寂寞了,被族群抛下十分无聊,所以自愿让风吹破我的鸟巢,引诱那蛇来陪我,想让他这种假好心的人自惭形秽。”
赵飞翔卖关子:“结果你猜,罕答说什么?”
赵瑛:“他说什么?”
赵飞翔一本正经地道:“他给我一锅端了,把我揣进了兜里。”
“这是做的。说什么了呢?”赵瑛耐着性子问。
“它说:这样啊?抱歉了,好像我也是这样呢。”赵飞翔表现得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听听,这什么话呢?他说他也很寂寞很无聊,哈哈哈哈!好无聊啊他,罕答大神官。”
赵飞翔笑得高兴,赵瑛倒没觉得好笑。
她想起了一件事。
风邢曾说过,罕答是现在世间唯一一个还能听懂万物语言的人,只剩下他能聆听神明的声音。
是因为他的族人都没了吗?
也不对,他是答氏的族长,他的族人遍布中原大地。
只是,他的族人不能分担他这一份责任。
这样来说,他也是一个人。因为非常无聊,所以把她当成那条蛇,逗她玩吗?
赵飞翔还在一个人叽叽喳喳。“那蛇小的很,嘴都没我的蛋壳大,还想要吃我,却不知道被我逗着玩呢。”
赵瑛的心思却已经飞远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女官送来一封给赵瑛的拜贴。
用木炭枝写成的羊皮卷,拜帖的署名是,司昌。
赵瑛看完后一脸莫名,她把羊皮放到一边,端起陶碗开始喝汤。
赵真坐在旁边侍奉赵瑛用餐,一边问她:“小姐,是谁送的拜帖?”
“司昌。”赵瑛放下了碗,“你有印象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