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来以后院里的姐们都对她们四个颇有微词,这几天就苟着,安安稳稳等到擢选仪式结束,自然应道:“你放心去,我知道轻重。”
何巡松开赵瑛的手,把拿来的箱子打开放到她面前。
里面是一箱贝币,全都是大个的。
“这些钱你拿着用。”何巡说。
箱子里的贝币大大小小加起来不会低于一千个,够买两千亩土地再雇一大批庄户了,不是一笔小钱。
赵瑛看起来有些困惑,像是不理解他的意思。
何珹恍然意识到,年轻女孩素来倨傲,赵瑛又心气颇高,会不会误解他的意思?他来给她送钱,只是男人忍不住会向心仪的女孩展现自身实力,可不兴想到别的地方啊。
想到这,何巡磕巴地解释说:“过几日你要送花姨回海岱城,到时候雇车什么都要花钱,这就当时我对花姨的歉意。”
他不擅长给女孩子送礼物,更是第一次直接给女孩儿花钱。
想要从她那里讨到好,又怕自己用力过猛反而叫她反感,心里正在忐忑不安,只见赵瑛笑了一下,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多谢你,三公子。”赵瑛说。
她的嗓音像是有什么魔力,直让人内心狂跳,耳根发烫。
何巡只觉得脑子热烘烘的,说出的话也带着醉意:“你要的那个名叫桑乔的女仆,我已经让罗实安排好了,午后就会送到你这里。”
“好,多谢你,三公子。”赵瑛没有拒绝,再次轻柔地道谢。
何巡瞬间很有安全感,自己的行为没有惹她厌烦,反而还得到了正面反馈。是否表示她的心意与他一样?
得出这个结论另何巡无比欢畅,他陪赵瑛用完早餐后,安心地离开准备启程去王都了。
接下来,赵瑛一连七天都不管闲事,每天窝在院子里射箭、喂鸟。
这一天阳光很好,许多女孩都在院子里晒太阳,练射箭的间隙,赵瑛坐到地毡上吃点水果休息片刻。
此时有女仆来报,说天气入冬,琼夫人今晚宴请各位小姐,请小姐们晚上去她的宫殿里吃烤鹿肉。
边上晒太阳的女孩中,有一个问:“琼夫人的四公子也会赴宴吗?”
女仆道:“是,四公子也会参加。”
女仆离开后,有人开心地说:“琼夫人突然设宴,是不是要给四公子物色妻妾了?”
听到物色妻妾的说法,赵瑛忽然右眼皮狂跳。
她完全不往这方面考虑,正想拒绝晚宴,又听到有人说:“我听说四城要各派一名大巫师来辅助擢选,莫不是琼夫人那来了贵客,是乌泉城的大巫师,也就是琼夫人的族姐蔚夫人?”
另一人说:“那就要问宗姬了,蔚夫人的女儿。”
院子里的视线即刻全都投向了宗姬。
宗姬两眼茫然,摇头说:“母亲是要来,但我还没有收到母亲和堂兄他们抵达了的消息。只是还有七天就要第二轮擢选,按说这个时候母亲差不多是该到了。”
如果是和选拔有关的贵客要来,那琼夫人这场夜宴应该去会见一下,于是赵瑛也随大流,回房间穿戴梳妆,准备赴宴。
琼夫人准备的宴会是鹿肉宴,极受上层贵族喜爱。
鹿肉宴上,以鹿胃炙肉,炙熟以后,众人分食鹿胃和炙肉。
十米高的宫室内燃着篝火,因为空间通风良好,篝火得到充分燃烧,室内也不觉得憋闷。
女仆把主人捕猎到的鹿分割开,把鹿肉用盐卤调味。鹿胃清洗干净后,翻过来作为盛水的容器,再把鹿肉放在胃袋内炙煮,鹿胃架在火上。
过一段时间后,水煮干了,鹿肉就熟了,鹿胃也焦香可口,味道极好。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大殿里燃着篝火一点都不冷,女孩们的脸上被篝火的热意与美酒的微醺染上了红色,有几个大着胆子到四公子的座位边敬酒,醉醺醺地和他聊天。
宴会上并没有见到赵瑛期待的客人来,她向身边的宗姬说:“也许今天的晚宴就是一个普通宴会,已经天黑了,蔚夫人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宗姬点头,看向大殿外的黑天,有一丝莫名的怔忪。
五天之前母亲遣快马传来消息,说东攸侯派人接他们启程前往昭信城,派去拉车的马匹都是精良的军中战马,最多四天就能抵达。
但是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母亲还没有到。
母亲素来稳妥,说话都喜欢留有余地,她说四天能到,时间肯定绰绰有余。
路上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