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祝的心猛然跳动起来,要穿过身体冲出来痛痛快快和敌方打个你死我活,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凭什么?她不服!
她咬着牙,口中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站起来,过程极其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来她说都不亚于凌迟之刑,但林祝却是笑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没有背叛她的心。
她骨子里是有反骨的血液在流淌的。
时隔多年,在林祝体内暗藏许久的反骨隐隐动了,甚至有破土而出成为她新标志的可能。
如果林祝此时能内视,便能看清她的体内此时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融在经脉里的至臻气息现在正一个劲地闹腾,翻滚。
她的行为竟是直接激活了至臻气息!
是了,至臻气息本就是自我独尊,极其霸道,就是要在这种生死之地的加持下才能直视本心,认识到何为自我,何为道心。
但至臻气息太过强大,不得不让原本正常流动的血液不断加速流动来适应它强大的力量。
血液流淌的速度越来越快,林祝的体温也迅速攀升,一时间,林祝面上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色。
一半,处于元衍灵力下的极地寒冰之中,面色青白;而另一半,也是在她至臻气息影响下急剧升高产生的极高体温之中,面色赤红。
青白、赤红之色此时你高,彼时我涨,谁也不让谁,但至臻气息还在攀升,它还在成长。
林祝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力量逐渐变强,她不知道她的体内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拥有任何力量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将她的意识烧的近乎崩溃,林祝,坚持,坚持住,不能倒下,元衍还没走,现在倒了,再醒来可就在青吾山了!
或许是听到她的想法,至臻气息动荡得更加厉害了。
林祝感觉她置身火场,心在燃烧,血液在燃烧,全身都在燃烧,她集中所有力气于神识一处,“滚!”
万里之外的青吾山内,一袭墨色长袍的男人跪坐在一具被放在阵法中的尸体旁,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一向俊朗的面容染上了丝丝倦意,身后黑发再次变成白发,本是空空沉沉的眼神里填上了几分执拗,几分不解。
怎么会?她怎么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一缕游魂是如何挣脱得了他的桎梏。
他不曾擦去嘴角的血迹,任由它们流到不染凡尘的法衣上,他撑着身子爬到冰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中心那人。
“咳咳咳!”
身旁本命剑感受到主人受得重伤发出嗡嗡剑鸣。
“不愿意醒来,为什么?”
剑灵化形现身,心疼地看着元衍,“主人为了找这抹游魂已经废了很多精力了,连心头血也给出去了,到底还要为她做什么啊?”
元衍擦去嘴角的血迹,用术法清洁干净自己后抚平里面之人衣袖上的褶皱。
“做任何事都可以,这是我欠她的。”
剑灵不明白,“可是,主人,你明明就是情非得已,几年前,主人...”
元衍斜睨本命剑一眼,他立刻闭嘴,换了个话题。
“好,我不说她。那我说其他人总可以了吧,就那个谁!他把主人当工具用,逼主人做这样那样的选择,就是在毁了主人啊。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以主人的能力去哪里不是天高海阔,何必非要呆在这里。”
元衍低咳两声,“有些事,注定成了因果。”
他垂眼,恩情,他会报,该保护的人他也会保护,过去的事已然酿成大错,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未来,他定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思及此,元衍强行运功,想要再次催动搜灵之法带回林祝,突然他弯腰捂住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剑灵赶紧扶住他,担忧的眼神望向元衍,主人要强,可这样,真的不会两头不讨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主人,不要再运功了,再过两天还要去小竹屋呢。”
元衍将阵法再次加固,施法将自己的发色变回去,”我自有分寸。”
一只传音纸鹤飞来被阵法挡在外面,元衍手一挥,起身接住纸鹤。
一板一眼的少女音在空旷的石洞内响起:
“师尊,天才大会我不会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