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点东西,后面应该会用上。”
林惊南没有继续追问。
乔杨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惊南摇头。
她现在没什么胃口。
乔杨给她递过来一瓶苏打水,还贴心地提前拧开了瓶盖。
林惊南笑着接过,下一秒又抬起手,极其自然地摸了一下乔杨头发。
“弄上东西了。”
林惊南摊开手,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上的一点纸屑。
晁明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一边假装自己不在场,一边又克制不住地担忧。
他乔哥,真的像看起来那样,镇定自若,仿佛无事发生尽在掌握一样吗?
晁明背过身叹了口气。
因为机票改签,三人多等了两个多小时。
不算短暂的飞行后,落地某个省会城市机场。接着是转高铁,一个小时后,又转乘出租车,经过一路的颠簸,还答应给司机师傅返程费用后,好歹是到了乔杨的家乡。
一个偏远又落后的,山村。
感谢国家,即便山高路险,公路也通到了每家每户。
林惊南下车,入眼是一栋砖泥混建的平房,由两间红砖房两间泥坯房组成,一看便有些年头。
“这栋房子,还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爷爷建起来的。”
乔杨伫立在屋前,迟迟未曾迈步。
他打量着这几间房,面色淡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乔杨陷入什么温馨的儿时回忆。
几分钟后,乔杨走上前,取出钥匙打开“家门”。
林惊南紧随其后。
潮湿、阴暗,满是灰尘。
很久没人住了。
“我奶奶身体不好,几年前好说歹说,才同意来城里疗养院,我得空的时候也能去看看她,她现在和一群同龄人没事打打牌唱唱歌,倒也自在,这里一直没人住,渐渐就荒败了。”
乔杨还是一贯沉稳的语气,像叙述着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来回在狭小的屋子内踱步。
只有比平常更深一些的呼吸在林惊南面前出卖了他。
“到处都脏兮兮的,你坐这里吧。”乔杨从旅行包里取出毛巾,几下子将一张有些旧的木椅收拾干净,挪到林惊南前面。
“晚上的话,可能要去镇上住,这屋子没法住人,得辛苦你跟着我们跑来跑去了。”
乔杨嘴上话不停,手里也不停收拾着四处蒙尘的屋子。
“一会儿我拿点东西就走,明天去镇上公安局开具相关资料,然后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带你回来看看的,没想到出现这样的意外。”
“对了,你饿不饿,上飞机前我买了吃的,我拿给你……”
林惊南听不下去了。
她几步来到乔杨身侧,毫无征兆地握住他的手。
乔杨刚要拿东西的手不自然地一顿。
他转头,正对上林惊南一双染上浅浅担忧与心疼的眼。
不要这样。
那一瞬,乔杨读懂了林惊南的眼神。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躲避林惊南洞悉一切的眼睛,想尽力藏起自己的窘迫不安。
“我陪你。”
乔杨闪烁的目光一定。
“我们都在。”林惊南接着说,声音纯粹而坚定,“会没事的。”
只是很平静的一句话,但却令人莫名的安心。
乔杨紧绷几十个小时的大脑,瞬间卸力。
疲惫感像开闸的洪水再也关不住般,涌上他的全身。
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撑不起来。
乔杨很想再坚持一会儿,但身体和大脑都在严重抗议,合眼前,林惊南轻轻点头,告诉他“休息吧”的画面一闪而过,随后乔杨便彻底陷入沉睡,就那么依着林惊南有些单薄的肩膀。
他累极了。
精神紧绷,无法入睡,连在飞机上也没有打个盹儿。
好在晁明搭手得很及时,和她一起扶住乔杨。
“你也知道他在硬撑对吧。”
晁明点头。
“也不是头一回了。”
两人将乔杨扶到里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拿出晁明包里的薄毯垫在下面,让乔杨躺上去,又翻出乔杨的薄毯,给乔杨盖在身上保暖,这才停下来。
还好由于近期电影在严寒地区拍摄,他们行李里随时都备着保暖物件。
即便如此,林惊南也不敢让乔杨睡太久,还是怕感冒。
看好时间后,她和晁明走到外屋,刚想接着刚才的话聊,晁明却早已会意。
“林姐你一定想问我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吧。”
林惊南点头。
“那就要从五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不是乔哥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