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放榜。
严齐乡试高中举人,一鼓作气为明年春闱开始加倍学习。周砚南明法科排名第一,进了审刑院,一个月后赴任。齐成务落榜,虽在意料之中,但难免有些落寞,与周砚南一同回家商议。
期间万庆楼发生了一件事,使得平子洲更是不得空。宋小司指使人举报万庆楼的卤味放了罂粟,有心思不正的人便把事情闹大了,想得到赔偿。还有人站出来说他吃卤味极为上瘾,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就一口咬定肯定是放了罂粟,谣言就此闹得沸沸扬扬,后面请了官医辩证确定没有加,只是那个人嘴馋,此事才告一段落。平子洲知道是宋小司搞的鬼后,气得不轻,开始想方设法与宋家打商战。
洛时及为了不让平长信担心,以防节外生枝,这阵子无必要不出门,安心在家写作和作画。
《王武修仙传》的出现没有对《张三修仙记》的销量有影响,每次发行新册,有朝书坊的门口总会人语马嘶,围个水泄不通。但他要让这本书发挥它全部的价值,自从得到平长信的指点,他的画功日益渐长,《张三修仙记》的年环画已画完一册,势必得在过年期间给大伙送个新年礼物。男人的礼物有了,女人的礼物也得送。
最初选择以修仙类小说打响他的名声,是因为当今圣上崇信道教,大兴土木修建道教宫观,以至道教风行,民众崇重,对于修仙成仙从古至今都是极具有吸引力的。神仙眷侣的爱情故事是比较吸引女子关注的,三生三世的虐恋,最后来个大团圆结局,必能在女频小说中畅销。他连开两本小说,到也不累,最主要是没人催稿。
九月二十,霜降,天气渐寒。
油菜籽开始播种,经过冬季的生长,明年三月又是一片金黄的花海。
深秋时节,田里的棉花,一片洁白,让人想起冬日的棉被晒过后的太阳味道,由心的温暖。
官家动作挺快,才去信半个多月,就从京城来了两位农官,一位司农,一位劝农使。
吕正也来了,因酒精的事伤口缝合治疗官家已知,官家让他来查看之前治疗的病人恢复情况,也让他和农官确认阉割后的猪长势如何。
洛时及和平长信在临安知州府接待了三位,两位农官与知州客套了几句,便开始询问洛时及稻鱼共生田的事由,第二日便与知州大人去了杏林村查看情况。
三亩田近五百斤的草鱼,供应万庆楼和玉福楼,为保证新鲜每日从杏林村送鱼,天气冷火锅和烤鱼店的生意红火,不到十来天就已经卖完,只留了几条给洛时及的还在塘里养着。正好这些官员没见着稻田,却吃到了鱼。
杏林村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员,吓得乡民们都不敢出门,听村长说是来查看共生田情况的,他们才稍稍放下了心,但也不敢靠近。
几位官员在闻竹院住了几晚,农官调查完情况就回了城,没着急回京,又去其它村子查看今年秋收如何。吕正没跟着一起,又在惠民局义诊,把当初做了缝合治疗的人找回来复查,酒精和蒸馏水自然还是找洛时及买的。
月底,平长信休沐。
美肤院的店铺按洛时及要求,牙人老早就选好了,平长信陪洛时及在市西坊附近已看了一上午。
两人走在中和街,洛时及面露可惜:“刚那院子好是好,就是附近有些吵闹。”
“嗯,不着急,你满意最好,响午将过先吃饭休息一会儿。”平长信往前瞧了瞧,“前面的中和楼味道不错,上那儿吃?”
“咕咕咕~”配合着平长信的话,洛时及肚子叫了几声,“哈哈哈,你听这响声,能吃得下一头牛了!”
“啪嚓嚓!”瓷杯摔在地上。
“滚!”女子被一脚踹开,捂着疼痛的胸口却不敢离开,嗑着头嘴里不停求饶。
旁边伺候的小厮看向座位上的男人,近来脾气更加暴躁,一点不如意,手底下的人也得个个挨打。
对着女子喝道:“爷让你滚!别在这里碍眼!快滚!”女子才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出了厢房。
“爷,别跟这贱人置气,气坏了您身子可不好。”小厮又谄媚地重新端了一茶杯过去,露出猥琐的笑容。
“六子已经安排好,就等您吃了饭过去,是个小郎君,比之前的都漂亮,且性子烈,正合您味口。”
此男人正是宋小司,因长年纵欲过度,好看的相貌被糟蹋得面色发青,眼窝深陷,两眼无神道:“人还没找到?”
小厮一直端着茶杯不敢放下,“一直派人紧盯着平家三兄弟,并未见着面生的人,小的安排的人也进不去平府。”
“一群没用的东西!”宋小司抓着茶杯往小厮脸上砸,小厮侧身小躲了一下,杯子砸向了窗外。
“小心!”平长信正要进中和楼,后一步的洛时及猛地用力一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眼前一黑,向地面摔去。
“时郞!”平长信快速回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洛时及下滑的身体,洛时及后脑勺隐约可见鲜血渗出,一时平长信脸色苍白如纸,心瞬间被恐惧紧紧攥住。
抱起洛时及就上马车,“快去医馆!”,进马车前望了一眼倚在窗前的人,宋小司打了一身寒颤。
李威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吓楞了,平长信吼了第二声才回神,使劲地抽着马鞭赶往中和街最近的医馆。
鲜血染红了平长信衣襟,他双手微发着抖,不断地呼唤着洛时及。
“三爷!医馆到了!”
没等马车停稳,平长信抱着洛时及跳下马车,跑进医馆,“郎中!”
医馆看病的、抓药的被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正在看病的老郎中见此急忙走过去。
平长信抱着洛时及坐在椅子上:“被二楼掉下来的瓷杯砸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