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来先是伸手揽住陈竹年脖颈,又亲昵地在他耳边蹭了蹭。
此刻体内一切都在高负荷运转,热量积攒在一起,使他浑身烫似火球,眼前一切仿佛变成了虚影。
只有一个概念在跳动:人类在生气。
伴侣型仿生人经常兼顾情感抚慰剂,调节伴侣情绪对鹤来来说是基础工作。
于是他慢腾腾地支撑起半边身体,一转攻势,跨坐在陈竹年腰腹上。
陈竹年闷哼一声。
“又在折磨我。”
声色又哑又涩。
鹤来双手拍上陈竹年侧脸,随后往下,掌心往上托。
他盯着陈竹年的唇看了一会儿。
“祖宗。”
陈竹年咬着牙。
“想做什么。”
鹤来很快地眨眼睛,好像在思考。
终于。
他俯下身,将唇贴近陈竹年的喉结,温热又急促的呼吸落在上面,像无数柔软的羽毛抚过。
他很笨拙地碰了一下。
没有亲吻,只是将红润的唇贴在上面半秒,随后离开,又贴在陈竹年耳旁,很轻声地说。
“陈竹年,对不起。”
鹤来带着温湿水雾的唇碰到陈竹年耳骨,他眼睛微眯起来,像只贪睡的狐狸。
“你不要生气。”
心里不生气,但其他地方明显噌一下燃起滔天焰火。
下一瞬。
“砰”一声,鹤来视线在旋转,等视角再度固定,他又被陈竹年压在身下。
陈竹年一言不发,只手捏着他的下颌,让他头往上抬,唇也高高上扬,像在索吻。
秒钟颤动五回。
鹤来艰难地说:“不亲。”
陈竹年没回话。
指腹在唇上摩擦,稍微用一点力,那棉花一样的唇便向下凹陷,似乎要将手指吃进去。
鹤来肌肤比正常人白皙不少,此刻因为发烧,白润的脸染上些许诱人的粉红。
唇红润似熟烂的樱桃,散发阵阵香甜的气息。
能忍是圣人,陈竹年显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高的觉悟。
但尚存的理智提醒他omega还在发烧。
陈竹年放开鹤来。
他发酸的尖牙甚至已经触碰上鹤来红肿的腺体。
“小鸟。”
他哑着声音说:“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
鹤来懵着。
老实回答:“苏珊说这两天不能释放信息素。”
苏珊是谁。
陈竹年将头埋在鹤来颈窝处许久,他深呼吸两次,终于起身。
其实接吻也能解决问题。
但此刻亲上去就真疯了。
燥热缠身,他手轻贴在鹤来侧脸,捏了捏。
随后认命地进卫生间冲凉去。
发情期的鹤来是很难伺候的。
陈竹年比谁都清楚。
明明做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依然要哼哼几声勾引陈竹年,陈竹年真压上去又说浑身都疼,怪他虐待。
半夜经常提很多莫名其妙的要求,要么是去公园散步,要么想淋雨,总之夜晚和发情期不该做的事情鹤来都要试一遍。
等哄好再次躺在床上,鹤来终于良心发现,就眼睛弯弯笑着说,陈竹年对不起呀,又麻烦你了。
陈竹年习惯他不断地提要求,习惯逐一实现他的突发奇想。
漫长的冲凉期结束,陈竹年从浴室里出来,又习惯性开始收拾房间。
期间眉头紧皱。
他没在身边,小人机就在这样的卧室生活,纯粹是虐待自己。
再抬头往床上看过去,鹤来将自己藏进他的外套里,睡着了。
除开刚才非要陈竹年消气,鹤来今晚没过多折腾。
今天为什么这么乖呢。
陈竹年揉揉鹤来发红发软的耳朵,隔着床被抱他。
怀里人睡着,借着一点光亮,陈竹年能看清鹤来轻微颤抖的眼睫旁一枚深色的痣。
他抚顺鹤来翘起来的一点粉发。
想起鹤来刚才给他发的消息。
【珊瑚粉、眼尾痣】
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怀里人很舒服地轻哼,陈竹年便再次用手背贴上额头。
没有再发烧,脸颊也恢复正常白皙,只是睫毛尖端还有一点水气。
陈竹年看了鹤来很久,终于咬上鹤来一边耳朵尖。
“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说。
鹤来在睡梦中躲了一下。
“陈竹年,”他迷迷糊糊说,“不准咬了。疼。”
陈竹年面无表情地帮他揉耳朵。
鹤来又说:“肩膀也疼。”
陈竹年眼眸微眯:“你把我当狗训呢。”
鹤来就缩了一下,抿嘴不说了。
这五年鹤来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陈竹年手心在鹤来肩上轻柔地打转。
“睡吧。”
明天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