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一块就塞进嘴里,酥软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一块之后又是一块,直到塞满腮帮,再也吃不下,反胃地吐了出来。
“呕——”
残渣吐了一地,叶兰竹躬着身,手还扶在桌面上,满目泪水,却是笑了出来,她手上力道一松,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明丽的大眼里如散落的珠子,在空中悄无声息的划过一道弧线掉在地上。
笑声终是转为哭泣,她哭得很急却压着声音,闷在喉咙里紧抿着唇。
“再也没人爱我了。”
门外,月儿正打整着院子里栽种的花,听到身后有动静,就停下了动作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刚迈出一步,就见门被一把打开,叶兰竹缓步走了出来,端庄秀丽,姿态从容,脸上妆容得体,丝毫不减哭过的痕迹。
“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叶兰竹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亭子里坐下,月儿忙上前奉茶,花茶香气清淡,味道清甜,甜而不腻,带着微微的凉意沁入肺腑,一杯下去,叶兰竹的神色放松了许多。
“月儿。”她开口,搁下茶杯,无声无响,“天快黑了,爹爹有说何时回来吗?”
月儿道:“大人白日出府时说过,近日工务繁多,让夫人小姐不必等大人回来吃饭。”
“嗯,知道了。”叶兰竹垂眸,嘴角似勾非勾,端起茶杯添上一杯新茶,浅抿一口,含在嘴中慢慢享受,“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月儿犹豫一瞬,眼里闪过一抹担心:“是。
夜色渐深,一道黑影穿过重重守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
她轻车熟路地直奔书架而去,自上而下摸到第七层第七本书。
抽到一半,只听一声细微的“哗啦”声,书案后的书架自中向两边打开,缓缓打开了一道门,里面漆黑一片,似乎别有天地。
果真如此!她眼睛一亮,向后看了眼,从怀里拿出一颗剔透晶莹的珠子,钻了进去,门从她身后缓缓合上。
就着手中发着泠泠白光的珠子,叶兰竹轻步朝里走去,隐约可见四周景物,不大的空间里一张书案,书案上是堆成一座小山的卷宗,一字排开的笔墨纸整齐有序。
同样不大的书架上,堆放着各种卷宗整齐摆放。叶兰竹一个个看去,神情也越来越失望,看完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本是无力之下随意一瞥,目光触及墙上的山川秀丽图,叶兰竹直觉有异,上手一摸,果然是空的。
她心中一喜,取下画卷放到一边,小心地摸索着墙壁一推,那块墙壁被她轻而易举推成凹型,一个黑色的木盒映入眼帘。
刚要打开去看,突然,只听“嗖”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凌空袭来。
竟有机关!
叶兰竹仰身躲过,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嗖嗖”几声,更多的暗器直冲她的面门,她侧身躲过的同时,抬手抓住一支箭,箭头锋利尖锐,这若是被击中了,怕是也不好了。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叶兰竹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在确定不会再有暗器的时候,她仍旧不敢放松,若是平时,她哪里会把这些小花招放在眼里。
叶兰竹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木盒前。里面放着薄薄几张纸,里面记录着十多年前将军府灭门一事和与西邶国的交战。
这是崇祯帝登基以来发生的最大的两件事,几张纸就道尽了全部。
叶兰竹一张张匆匆看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只剩最后一张了,她刚要去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竹儿,你在做什么?”
“啪!”
盒子掉在地上,连同手里的纸飞舞着落地,叶兰竹惊悚转身,话都说不利索了:“爹……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她根本不敢看爹爹的脸色,脸上的血色失了大半,低头等着挨骂。
忽然间,她看到断裂的木盒里底端的木板裂开一半,而里面还有一张薄薄的纸。
竟然还有夹层!叶兰竹微微睁眼,某种直觉涌上心头,她也顾不得闯祸,下意识就要去拿,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动作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去抢。
“爹爹!”叶兰竹猛地抬头,冲动之下,口气也重了,“这是什么?!”
叶尚书还穿着一身官袍,光是站在那就威严尽显,若是平常叶兰竹是半分不敢冒犯,唯一一次顶撞还是哥哥尸体被发现那次,她求着爹爹调查真相,得来的却只有一句严厉的“不许再提”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