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染彻底崩溃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
第二天,革委会的调查还没出来,接到举报信的江城公安局就来了人,将许秋染跟何家兄弟带走扣押。
公安局收到的举报信是实名举报,举报者就是许家养女姜窈窕。
公安局办事效率可革委会有效率多了,当天下午,何家兄弟供认不讳,承认拿了叶秋染的钱去“祸害”姜窈窕,目的就是为了替许秋染出气。
许秋染倒是不肯开口,不过有何家兄弟的证词,她是别想全身而退了,许家接到消息,许母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许家大哥在家里焦急走来走去,许父缓了缓神,疲惫坐下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捂着脸哭的许母抬头,”什么办法?“
”去找窈窈说情,让她对外澄清这件事是个误会。“
许母浑身一震,半晌也没说话。
*
幸福里胡同,林秀兰得知养女做得事情,气得红了眼眶,在家里骂骂咧咧,“我算是白养了许染秋了,她就是个天生的白眼狼!咱们家哪里对不起她了,以前吃得喝得家里哪样不先紧着她,家里三个孩子,就供了她一个高中生!
咱们算是对得起她了!“
姜国柱在边上闷不吭声抽烟,说起来养了十九年的许秋染了,他不心痛是假的,只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能跟林秀兰一样肆无忌惮发泄情绪。
林秀兰骂完养女又把火力转向姜窈窕姐弟俩。
“你们两个也是傻大胆!遇上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跑,还敢给他们下套,亏着这次运气好,不然就你俩这身板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姜向东闷闷插了一嘴,”妈,这事不是窈窈的错。“
林秀兰叉腰:“不是她的错,是你老娘的错!”
姜向东:”.......”
他不是这个意思哦。
姜窈窕对视林秀兰同志危险的目光,忽然间福临心至“哎哟”一声,扶着脑袋故作虚弱道:“妈,我头不知道怎么又疼了,您帮我看看。”
林秀兰:“真的头疼了?”
姜窈窕装腔作势,整个人柔弱又可怜,“可疼了。”
“哎哟,这傻闺女头疼也不早说,妈给看看。”
林秀兰同志心疼到不行,围着闺女嘘寒问暖,一边的姜向南忍不住给他姐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姐,三言两语就把秀兰同志哄好了。
真牛!
姜云窈哄好了老母亲,装了半天病又开始活蹦乱跳了,中午到了饭点,胡同里柳絮跟煤渣齐飞在鼻尖萦绕,那滋味可不太美妙。
林秀兰烙了一摞二合面菜饼,油香油香,蒸一锅地瓜切了一盘子酸笋子配金黄小米粥,一碗自家下的大酱,旁边摆着洗干净的大葱和小萝卜,吃起来甭提多带劲儿。
姜国柱端起碗稀里呼噜先喝了两口,又拿起一个红薯往嘴里塞。
“今天天儿挺好,窈窈身子不好别老在家待着,也出去走走。”
“是该去,咱闺女身子太弱了。”
姜国柱喝了两口粥,跟着点头,姜云窈在边上眨眨眼,欸,她还没发表意见呢。
姜云窈发表意见失败,刚吃完晚饭,就被林秀兰赶出了家门,身后照旧跟着小尾巴姜向南。
夏日午后,江城各大工厂的家属院以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屋檐四角飞翘,院中铺的都是青石板路。
往日热闹的街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商铺里的售货员们要么在柜台后面织毛衣,要么自己撑着下巴打瞌睡。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小贩上,几个乡下来的老农,蹲在角落里售卖担来的瓜果蔬菜,这年头就是乡下,也没什么时髦菜,无非就是些萝卜、土豆、茄子之类的家常菜,也有位老奶奶兜售自家手工编织的竹篮拎着纯手工编织的篮子,国营饭店门口升起一团团起锅的白气,夹杂着白面馒头的香气……
姜云窈姐弟俩溜溜达达走了几步路,外头地面热的发烫,中途路过正门屋顶刻五角星的供销社,门口卖酸梅汁的大妈对她殷勤招手。
“外头天这么热,囡囡来瓶橘子汽水,汽水一毛五一瓶,酸梅汁冰冰又甜甜,不甜不要钱伐。”
姜云窈弯了弯眼睛,刚决定过去跟酸梅汁、橘子冰汽水来场夏日的约会,供销社门前停下了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坐在副驾驶的兵哥哥下来,气喘吁吁问,“女同志,打扰一下,请问江城公安局怎么走?“
姜云窈难得好心一回,给兵哥哥指了路,兵哥哥可能是赶时间,道谢后擦擦汗又跑回车上,”营长,问到路了。“
”多谢。“
绿色吉普车发动前,主驾驶的车窗落下来,露出一张极具压迫感的俊美侧颜,姜云窈好奇看过去,正好跟车中男人锋利冷峻的凤眸对上。
哦吼,还有这么俊美的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