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蝉子羽翼微颤，立刻打蛇随棍上：“您想想，这买卖多划算？”

沈妗妗趁机凑近半步，掰着手指细数。

“您不用再劳心劳力，还能游山玩水，您轮回十世，怕是都没怎么玩过吧？我熟啊！我给当导游？”

金蝉子突然用羽尖挑起她下巴，琉璃瞳里泛起危险的金芒，“你可知八十一难是什么概念？”

羽翼阴影里突然浮现无数狰狞鬼面。

沈妗妗梗着脖子，笑得没心没肺：“总比被关千百年强呀！”

她突然伸手拽住一片飘落的翎羽，“再说了，您其实也舍不得他永世不见天日吧？”

沈妗妗是算准了，这金蝉子怕是不愿无支祁和他一样，被天道彻底逼疯，不然这十世里，早就把无支祁杀了。

她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您就答应了吧！我说话算话的！而且啊。”

她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惊天秘密。

“我可是从未来来的！无支祁现在可乖了，有小妖在家门口骂街都不带生气的！天天就窝在洞里听我讲人间趣事，温顺得像只大猫！”

忽然，对方用羽尖戳了戳她额头，瞳仁里泛起讥诮的流光。

“小丫头，你见过他攥着根铁棍，在血海里泡三天三夜就为等一个答案的样子么？”

“不过。”金蝉子俯身，玩味地打量沈妗妗识海里留下的记忆，“那疯猴看你的眼神，倒是有趣。”

沈妗妗顿时毛骨悚然，因为金蝉子笑了，那是个真正愉悦的笑，却让她想起妖界里专食月光的毒蕈。

“我也很好奇啊，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突然逼近，抬手捏住沈妗妗的下巴打量，“嗯，是比仙族那些病秧子看上去可爱。”

“行啊。”他随手将一颗菩提子塞进她掌心。

“等你被那疯猴的执念缠得喘不过气时。”

琉璃羽翼轰然展开，遮天蔽日，“可别来求我超度。”

再睁眼时，沈妗妗被熟悉的月光刺得眯起眼。四周黑黢黢的景致让她心头狂跳，她回来了！真的回到这头了！

“妖主！”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发疯似的往山崖狂奔。夜风刮得脸颊生疼，她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下好了，终于能带着他堂堂正正走出这鬼地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咦？路边画皮妖的老槐树怎么突然枝繁叶茂了？崖壁上那些荧光草也疯长得不像话。

算了管他呢！

”我回来啦！”她一个急刹车扑到崖边，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突然卷着她往下坠！

沈妗妗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她看见那个总是慵懒倚在石榻上的妖主，此刻正被浓稠的黑暗缠绕着。

原本乌黑的短发变成了及腰的银发，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泛着凶煞之气。

当他掀起眼帘时，沈妗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双眼里翻涌的，根本不是她熟悉的那种温和平静。

“三十三年。”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石磨过，“你承诺的很快回来….嗯？”

“啊？什么三十，”

话未说完，她已被拦腰掼进洞中。

洞内陈设令她怔住，多了很多人间家具，桌上堆满翻烂的话本。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沈妗妗刚想开口，阴影骤然压下来。

冰凉的唇重重碾上她的，生涩得像在拓印碑文。

“唔！”她推搡的拳头砸在对方胸口，换来更凶狠的禁锢。银发垂落成牢笼，将她困在石壁与胸膛之间。

这个吻起初只是笨拙的贴合，直到她因缺氧微微张唇。

他忽然僵住，随即攻城略地，三十三年的执念等待，化作舌尖滚烫的掠夺，那些话本里学来的技巧此刻全成了本能。

沈妗妗尝到血味，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

她懵了，彻底懵了。

虽然感觉似乎不耐，但这也太突如其来了，而且，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只要一找寻空气，他立刻更深入。

慢慢的，沈妗妗发现原本冰冷的他，越来越烫，一个劲儿的想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了。

唇的位置浅浅挪开，顺着她的脖子下滑，沈妗妗终于有机会开口。

“我，我不知道离开了这么久….”

无支祁一把抬手蒙住她的嘴，可头也没抬，唇上的动作加重。“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

沈妗妗闷闷的在他掌心里发出声音，“不是，你等等，我是去给你找办法离开这里！”

他这才缓缓抬起头去看她，而此时的沈妗妗双眼迷离，大口喘着气，脸颊耳朵都通红。

无支祁眯狭着眼，在他等了几年后这个女人始终未归，传音筒也没音讯后，他命夜游们将人间所有关于如何留住人间女子的画册小说都寻了来。

而所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前，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他现在正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