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区别？”

不过没谈过恋爱，还没刷过短视频吗？

“姐，这题我会！”

沈妗妗立刻戏精上身，活像个情感博主，“男人的爱就跟拼叨叨似的，看着马上就到手了，其实永远差那0.01%！”

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我以前端盘子那个餐厅的老板，朋友圈天天晒老婆孩子，转头就给员工发在吗，丫头。”

“那大厨，嘴上说着要攒钱买房，结果给女主播打赏了半年工资！”

女妖的竖瞳微微眯起，似乎听得津津有味。沈妗妗见状，胆子更肥了，索性凑近压低声音。

“不过嘛，勾他们的魂儿倒简单！”她突然直起身，对着女妖的腰身比划了个夸张的S型。

“听你这么一说，男人的爱确实没劲。”女妖慵懒地拨弄着发梢，竖瞳里闪过一丝兴味，“那女人的爱呢？”

沈妗妗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好办！姐姐您就现在这样往人间一站，保准能收获一堆迷妹！”

她拍着胸脯打包票，“女人们最懂欣赏各种美了！”

沈妗妗正说得起劲，突然发现女妖的皮肤开始诡异地蠕动。

就像被风吹皱的水面，那张精致的鹅蛋脸竟然开始慢慢融化！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呢。”女妖的声音突然变得黏腻潮湿，血色罗裙下渗出暗红的液体。

她的皮肤像蜡一样软化，剥落，露出底下不断蠕动的猩红血肉，“没错，我就是你们人类最怕的那种画皮妖哦～”

沈妗妗的腿瞬间软得像面条，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女妖彻底褪去人皮，变成一坨不断变换形状的血肉集合体。

“小师傅～”

血肉翻涌着重新塑形成最初的美人模样，声音似远似近。

“方才说要给我画皮，如今见了本相，还敢动笔么？”

沈妗妗的求生欲瞬间压过了恐惧。“画啊！必须画！”

她抖着手捡起笔，“专业贴膜师，就，就该见多识广！您这属于特殊定制！”

“有意思。”女妖的袖中突然甩出一截帝王玉的翡镯，上面还沾着血。

“够吗？不够我再去杀几个贪官？”

沈妗妗一把接住，“够够够！”

当沈妗妗为画皮妖贴完最后一片人皮时，她惊奇地发现这位传说中凶残的妖怪竟出奇地好相处。

女妖正用染着蔻丹的纤指，将换下来的旧皮一张张折成精致的蝴蝶形状，整齐地码在檀木匣里。

“姐姐，”沈妗妗小心翼翼地凑近，从袖中取出那幅令人作呕的画轴，“您能不能帮我捏一张这样的皮？”

画皮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突然像被烫到似的跳开三尺远。

“哎哟喂！这什么丑八怪，跟个瘟神似的！快收起来收起来，看得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嫌恶地甩着罗袖，仿佛要驱散什么晦气。

沈妗妗如获至宝般赶紧卷起画轴。果然见过世面的大妖就是不一样，这审美可比那位妖主正常多了！

“唉，不瞒姐姐说，”

她愁眉苦脸地叹气，”我也觉得丑得伤眼睛啊！可这是妖主大人亲口吩咐的差事，我哪敢不从.…..”

“什么？！”画皮妖突然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竖瞳，精致的脸蛋皱成一团。

她背过身去嘀嘀咕咕，沈妗妗只隐约听见几个“疯了吧”，“什么品位”之类的字眼。

看来就算是妖怪，私下里也免不了要吐槽上司的奇葩要求呢！

“罢了罢了，我帮你捏一个，你也好回去交差。”

画皮妖嫌弃地摆摆手，“快把那丑东西收起来，随便怎么捏都行，反正都丑。”

“多谢姐姐！下次我免费给您贴一次皮！”沈妗妗眉开眼笑。

她闭着眼把那团皱巴巴的皮卷起来，像扔烫手山芋似的甩进办公室角落。转身就朝永夜窟奔去。

站在悬崖边上，沈妗妗扯着嗓子朝下喊。

“妖主大人！我回来啦！您要的皮我准备好啦！求您帮我下去吧！”

声音在幽深的山谷里回荡，惊起几只夜鸦。等了半晌，底下才传来那道熟悉的，懒洋洋的嗓音。

“跳下来。”

沈妗妗扒着崖边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深渊仿佛一张巨口，她腿肚子直打颤。

“我不敢！妖主大人，您行行好，用妖力把我慢慢放下去成吗？”

沈妗妗等了半晌，崖底依旧静悄悄的。她深吸几口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

“没事没事，跟上次一样跳就是了，反正妖主肯定会接住.…”

她挺直腰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正要闭眼往下跳，忽然一道黑影嗖地从深渊中掠起，稳稳停在崖边下方三尺处。

“手给我。”

沈妗妗低头望去，只见妖主还是那副别扭模样，偏着头不肯正眼看她，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抿紧的薄唇，怎么看都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不知怎么的，沈妗妗突然觉得心头一软，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伸手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触到一片冰凉，谁能料到，她这辈子第一次摸到男人的手，竟是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