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立在那里跟个木棍似的,也没有恐惧之意。
再观崔明赫……别观了,人都没影了,早吓得蹲地上去了,又怕又怂,躲在两人身后还好奇的伸出头张望着。
扶晏真想给他一拳,把他头打进肚子里。
他拽了拽宁无舟的袖子,道:“你见过这种场面?”
雕像似的宁无舟终于开口:“没有。”
“那你不怕?”
“不怕。”
好吧。
面前的几人气氛剑拔弩张,活脱脱的一个修罗场,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那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暗地里搞偷袭,扶晏也不敢贸然出声。
但千防万防,没防住身边这位祖宗。
宁无舟打破沉默,道:“怎么不出声了,不是要报仇吗?”
扶晏头顶上的问号差点把他自己砸死:?
脑子被驴踢了?这不是明摆着挑事吗?
扶晏拉着宁无舟的手臂,却被始作俑者当做害怕的表现,抬手在他肩膀上拍拍,以示安抚。
扶晏:……
害怕个屁,没事找事。
不管他了,被人揍死都不亏。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宁无舟这句话并没有惹祸上身,反倒激起了矛盾,将必然发生的事提前引爆了。
周庄主丝毫没有迁就他,冷笑一声:“对,我们来这不是报仇,难道是来叙旧?”
他看向周夫人,眼神复杂:“我真的没想到,你杀了蓝儿还不够,竟还要将我灭口,如果你特意选的马儿发了疯,我恐怕就早死在跑马场了。”
发疯的马?
扶晏恍然大悟,那个要塞给他银票的车夫的马儿,要性子烈的,难驯服的,就是提供给晓山山庄的,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他不禁想到了几年前在话本子上看见的一句话:爱之,不舍焉,恨之,不甘矣。
爱你时,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恨你时,不甘心你活在世上碍眼。
很明显,周夫人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然后道:“多年的夫妻感情,落得这般结局,是不是太悲惨了些?”
周庄主道:“多年的夫妻感情也撼动不了你的杀心,我们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结局,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那也不必顾及多余的了。”
闻言,王姨娘拉着他示意他别说了,可周庄主不听,继续道:“我们在世人眼中已是死别之人,如今再此出现定不能叫外人得知。”
扶晏听着听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场凡是得知此事的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不好!
扶晏瞬间移动至周夫人身旁,手臂一挥,硬生生挡下了黑气的攻击。
“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连累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
“几条人命而已,换我与兰儿的逍遥快活,值了。”
话一说完,周庄主扬起两条手臂,刹那间黑气顿起,四面八方的的怨气与不甘似是得到召唤般接踵而至,全部聚集在他身旁。
天空中陡然卷起一阵大风,吹的几人站不住脚,扶晏一把将周夫人丢在一处安全之处,手中长归剑闪现,“唰”的两下劈开袭来的黑气。
宁无舟那边好些,离得远风不大,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堆符纸,一沓一沓的朝空中扔去,跟不要银子似的。
符纸顺着风力在空中盘旋几圈,最后贴在四周各处,纸上符咒闪起光亮,两两一组,扯出锋利丝线相连起来,试图控制着周庄主的动作。
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很快覆满了整个山庄,乍一看,像是天黑了下来。
遮挡视线而已,难不倒扶晏。
他双脚一踮,整个人悬在空中,顶着强风向黑气的中心靠近,手上长归剑蓄势待发,只要见了人,就绝不留情,不能令他继续害人了。
寻了片刻,前方影子一闪,似是一个人影,扶晏劈开飞来的木板,挥剑而去。
越来越近,人影也愈发清晰,他将剑高高举过头顶,在靠近之时朝那人劈去,却在看清样貌的时侯来不及收回了。
靠,以为是周庄主,没想到是崔明赫,差点误伤。
扶晏连忙把剑一斜,剑刃堪堪与崔明赫擦肩而过,没伤到他,但崔明赫这家伙可不管这么多,闭着眸子挥舞着桃木剑一阵乱刺。
扶晏是凤凰,说难听些就是高级点的妖,自然也是对桃木剑避而远之,当时情况较急,他一个没注意就被划伤了手臂。
所幸血液并没有想象中的喷涌而出,看来是伤的不重,他落地后第一时间撩开衣裳,伤口处擦破了点皮,但因他本身的缘故,还冒着黑气,看起来挺吓人的。
感觉上……疼的扶晏龇牙咧嘴的。
崔明赫听见身侧有动静,以为自己的绝世剑法刺伤了行凶作恶之人,激动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能力有多大,结果也不过如此,就用你的血来给我的剑开个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