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竹正暗暗筹谋和离,下人却来报苏老夫人病倒了。据说是在早上逛园子时,突然头疼欲裂,口中涌出一股鲜血,接着便倒地不起。
温妤竹有些疑惑,苏老夫人身子一向硬朗,怎就突然病重不起了?难不成有什么隐疾?
几人来到锦福堂,只见苏老夫人一脸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杜嬷嬷在一旁忧心不已。下人们在一旁捶腿打扇,擦脸煮药,个个表情凝重。
苏文霖走上前,握住苏老夫人的手,轻轻唤道:“母亲!母亲!”
苏老夫人微睁开眼,瞧见了床边的儿子,呻吟不止:“头,头疼——”
苏文霖一阵心酸,转头问道:“杜嬷嬷,母亲为何会变成这样?”
杜嬷嬷拿起手帕抽泣起来:“老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上午,老夫人正在园子里闲逛,突然就说太阳光太过刺眼,接着就喊头疼,一下子栽倒了。老身去扶的时候,还沾了一手的血,可把老身吓得不轻。出门前还好好的,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杜嬷嬷似乎惊魂未定,放声大哭起来:“要是老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可叫老身怎么活啊!”
苏文霖本就因母亲的病心焦不已,杜嬷嬷刺耳的哭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让他格外烦闷,忍不住大吼一声:“闭嘴!母亲还在这休息,大哭大叫像什么样!”
杜嬷嬷吓一激灵,整个人猛地一颤,瞬间止住哭声,用帕子紧捂着脸不停抽噎。
“朱大夫呢?怎么还不来?”苏文霖急吼吼问道。
“已经差人去请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杜嬷嬷赶紧回道。
正说话间,朱大夫提着沉甸甸的药箱走了进来。众人让开位置,给他腾出空间。
朱大夫走到苏老夫人床前,行了礼,然后小心翼翼的替苏老夫人把起了脉。
朱大夫紧抿着嘴唇,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努力从那细微的脉象中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周围的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朱大夫,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朱大夫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越皱越紧,看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过后,朱大夫缓缓扭头,目光锐利的看向杜嬷嬷,沉声问道:“杜嬷嬷,老夫人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不适的?”
杜嬷嬷垂着头思索一阵:“大概是几个月前。当时老夫人偶尔会提起头晕头疼,后来开始食不下咽,有时还会呕吐。最近似乎更加严重,已经卧床不起,有时还会神智不清,认不出人。”
朱大夫又问:“在这之前,老夫人可有什么异常?”
杜嬷嬷道:“没有,老夫人身子一直很硬朗,朱大夫你之前每月例行给老夫人诊脉,不都说老夫人身体无恙吗?”
朱大夫若有所思:“这么说,这病来的有些急,像是——”
“像是什么?”苏文霖急切的问道。
朱大夫别过头,极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像是被邪物冲撞所致。”
“冲撞?”床上的苏老夫人闻言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本就对邪物之说忌惮不已,现在真冲撞到了自己身上,她无比惊恐,瞬间支棱起上半身,扯着嗓子颤颤巍巍的说:
“谁?到底是谁冲撞了我?”
杜嬷嬷眼珠一转:“最近府中刚没了个孩子,该不会是那孩子冲撞了老夫人?”
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温妤竹。苏老夫人的眼光尤为锐利,之前就怀疑那小蹄子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躲了又躲,竟还是躲不过。
朱大夫幽幽开口:“要想知道是谁冲撞了老夫人,就先看看老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适的。”
杜嬷嬷眯着眼睛思量一阵:“应该是少夫人过门后。”
“少夫人过门后?你可要想清楚再说。”陆沁瑶在一旁喝斥道。
杜嬷嬷声音颤抖起来:“老身不敢胡言。老身每日贴身伺候老夫人,老夫人有任何不妥,老身都记得一清二楚。”
苏老夫人脸色大变,冲着温妤竹开口便骂:“果然是你这个扫把星,你、你一进门我就得怪病,往后、离我远点,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情绪一激动,又引来一阵剧烈咳嗽,陆沁瑶连忙跑来拍着她的背:
“三姨母,当心啊,多保重身体。这事情还不清楚,怎么能怪姐姐。”
苏老夫人靠在陆沁瑶身上,眼睛半眯着,看样子难受之极,气喘个不停,断断续续的嚷道:“叫她走、走远点,我、我这把老骨头,咳咳,可、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陆沁瑶一边帮苏老夫人顺气,一边冲温妤竹劝道:“姐姐,你还是先出去吧,等姨母好些再来看她。你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