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谁对我们的草动了手?”黄芮芮的惊叫隔了老远,何昱身周一起踏上楼层的同学纷纷侧目。
等他走进教室,方润也围上去,“什么草?我靠,班长你撞门上了吗?”
待他落座整理好要交的作业,事态已经演变成了郑淇疑似从楼梯上滚下来的猜测。
赵远程从自己桌子里掏出一瓶高钙奶奉上,声称让受伤的班长补一补,决不能让一中的门面脸上留疤。
“呸,你瞎咒什么?”黄芮芮跑去追着赵远程打。
“我算知道谣言是哪些人传的了。”等人散了,郑淇慢悠悠道。
他脸上贴了一张纱布,外侧皮肤完好光洁,要不是何昱昨晚看着他处理伤口,都想象不到这人脸上受了伤。此时大概是怕引目,戴上了一张口罩。
手侧的擦伤已经凝结,微微发红,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我记得你昨晚伤没这么大吧。”何昱说。血糊了一手,口子其实只有浅浅短短一道。
“旁边有点青了,不知道哪撞到的。”郑淇说。
青紫了一片,稍下一点就蔓延到嘴角,一看就是和人打出来的。
早读期间,刘立风把郑淇单独叫了出去。
何昱可以看到他们俩在后门,郑淇摘下口罩,若无其事地探手扶着纱布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何昱旁一道人影经过,落回他前面的位置。
紧紧跟着转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收回。
接着,他听到那人轻轻说了一句没事。
赵远程人缘好,不光班里每个人都熟,其他班都多半有说得上话的同学,总能第一时间探听点学校最新的通知和消息。自然也包括各种八卦和其他小道消息。
课间,赵远程挤过来,把来收作业的语文课代表强行扒开,那女生瞪了他一眼。赵远程忙作揖表示抱歉,一转头就急急忙忙一连串卧槽并喊人。
“你们知道不,刚去打水,隔壁班有人跟我说那个林泽宇被打了。我去围观了一眼,好家伙,整张脸都肿了。哦对,昱神知道林泽宇不,一个脑残,为什么残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说他过敏,还有人居然说是班长打的。你们信吗?我肯定是不信的!”
“这人真是有点什么病,这样都能碰瓷上我们班。”
“我怀疑绝对是吃错东西过敏了,谁打人能肿得那么匀称。你们是没看见,那脸,左右都胖了一圈。”
“这年头,谁还不带点过敏啊,我表妹过敏吃个芒果,比这还严重,直接半夜送医院了。”
何昱:“……”
郑淇:“嗯,真可怕。”
他们是没想到,徐岱儒左右开弓两手齐下的巴掌威力着实能误导人。
话虽如此,何昱的笔尖还是顿在错题本上方,迟迟不落。
方润等人闻讯赶来,把赵远程捞回去打听八卦,叽叽喳喳地争论林泽宇到底是吃什么能过敏成这样。
郑淇低声说:“秦舒会处理,昨晚除了那个混混,他压根没对林泽宇动什么手。只是徐哥那几下有点重了,但现在看来也不会那么明显。”
他的声音被闷在口罩里,凑近何昱才能让他听见。
何昱一抬眼就撞见口罩上方的那双漆黑的眼,眼睫垂落的阴影勾勒地那眼眸色更深。
“随便。”他错开视线,提笔转了转。
郑淇伸手抽出他的笔杆。
“你的衣服。”郑淇指了指他身前。
他低头才发现大约是因为走神,转笔转到了校服上,划了几道墨痕。他捏着衣襟搓了搓,已然擦不去。
就在郑淇觉得何昱又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只听他头也没抬地问:“秦舒到底什么人?”
要只是如同徐秦两位当事人的说法,普通朋友压根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郑淇哑然,半天不知怎么解释。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秦舒对徐岱儒那好得很出气的态度。
许久,他说:“秦哥人向来很好,护短。店里老员工有点什么事他经常会帮,去年还帮一个要回家结婚的老员工介绍了一份家附近的工作。”
“挺讲义气,能看出来。”
“他开店一开始据说是纯玩票,但没想到还开得挺不错,几年就扩了不少。这边靠近一中和他的房子,就来得比较多。”
“有点钱。”
对面那人一本正经评价秦舒的模样,让郑淇有点想笑,但为了真不惹毛人,他忍了又忍。
“嗯,反正都比我有钱。”他随口调侃道,何昱敏感地抬了抬眉。
郑淇全然没注意,继续介绍。
秦老板一身悍匪气,大学读的却是外国语学院的小语种,后来觉得读着没意思,退学旅游。国内走遍了,就去海外继续玩。
后来家里存心让他自己做点事,就给他盘了几家店,陆陆续续边做生意边四处走,直到现在。
“他去哪?”何昱问。
郑淇口罩下提了提嘴角,即便没让何昱发现,眼中隐隐浮现的笑意却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你知不知道店里一楼有片照相墙,是他旅游路上拍的。”
何昱当然不知道,一楼主打商务型夜间咖啡室,晚上静得像图书馆,只能听见笔记本电脑噼啪声和翻书声,进去多待一会儿都得浑身不自在。
每回去嘿吧,他只会选择二楼露台更开阔喧杂一些的空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