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知一时半刻杀不了他,林檀越平复了心境,走过来时瞥到了灵信上内容,他道:“你要去过龙关?”
“嗯,不只我要去,你也要去。”谢知吟道。
林檀越怀疑这又是什么整人的法子,本能拒绝:“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谢知吟不容反驳,他眉眼含笑:“本公子金尊玉贵,排场太低怎么行,你这奴仆身强体壮,又长得貌美,最适合帮我打擂台了。”
林檀越一窒,握紧了拳头,“你敢差遣我。”
谢知吟道:“是又如何?”
林檀越拧眉,威胁道:“同生共死咒解除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
好心情霎那化为无有。
书上也没说林檀越说话这么扫兴啊。
谢知吟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天天死不死的,等到了那天再说吧,说不定你想杀我都赶不上趟了。”
二人说话间,谢姝领着一人走近:“公子,这是采办香料的谢烬。”
谢烬行了一礼:“公子。”
谢知吟打量了他一眼,顺嘴道:“你就是南苑的管家,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然而谢烬却反而惊恐的望着他:“少主,‘南苑之内不准任何奴仆进入’这句话可是您说的,您忘了吗?”
谢知吟一怔。
哦对。
瞧他这些日放浪形骸,都快忘干了人设。他怎么忘了这一茬了,原主为了和侍女在院内厮混,曾特意在南苑立下规矩:无事不准外人闯入。
这也是他躺在床上时门庭若市,醒后却人去阁空的原因之一。
干咳两声,他问道:“谢管家,请你告诉我,谢家的燃香是如何采买的。”
谢烬将流程说了一通,其中具体到上瑶仙市的灵石讫收,托运货物使用仙鹤,每房发放宁赤影,谢知吟双手托腮思虑,又问道:“一月前,谢家的账库可还有记录?”
谢烬点点头:“有的。”说完双手浮动,一论砌墙似的白镜面浮现在众人面前,上方雾气浮现出灵石的每一笔收用,谢知吟指着那写着染香的数量支出,道:“就是这笔。”
谢烬却嘴唇发紫,喂喂凌迟一年。
谢知吟问道:“这燃香,又是何人采买,何人所售?”
谢烬道:“采买的奴仆名叫谢云,昨日不知怎的,偏要去后山中玩耍,结果一不小心掉下来,死了。”
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每逢真相要浮出水面,必定有暗处阻挠之人,谢知吟道:“那好,你去给我将他的尸体刨出来,我要亲自验尸。”
谢烬道:“这……这……”
他张目无言,谢知吟道:“如何,我使唤不动你吗?”
谢烬摆手:“当然不是,回少主的话,谢宅的奴仆每逢意外身亡,均需落叶归根,那人,那人已经被火化了。”
谢知吟沉默了。
谢烬头低的更低,见人没吱声,他抬头,便见谢知吟面无表情。
来时他还感慨,公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他看得懂账吗,可眼前这人神色清明,全然并非记忆里那疲惫虚空,目光浑浊的猥崽模样。
他蠢之时便拿侍从出气,动则沉河火燎,这稍微聪明一点,还不知有多少手段等着他们呢。
瞬间,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谢知吟正是,便见谢烬突然跪在地上,道:“少主饶命,都是小人做事不周,恳请少主责罚。”
谢知吟望向他瑟瑟发抖的身体,又懂了。
他又忘了自己的一个人设。
原主可是睚眦必报的货色,别人还他一尺他还一丈,这一点,南苑里的奴仆可是充分领教过的。
这人设站在读者视角,堪称罪该万死!比如吐槽怪谢知吟看了结局后,不仅气抖冷,还做了一晚上削杀炮灰的梦。
人穷心乱是为常事,可你锦衣玉食千人敬仰,又是从何处来的恨,从哪里来的怨?
原主最让人讨厌的一点,便是这个人的爱与恨都很没有道理。
等同于黑化达不到条件,从善又觉得太亏。
可话又说回来,真当强行鸭子上架变成原主生活 ,谢知吟只有一个感受。
那就是,真的好TMD爽!
避免了和奴仆扯头花,一个眼神能让人不寒而栗,这位置谁来谁上瘾啊!
谢知吟连续遭遇两天刺杀,终于有了一点实质的大权在握的美好体验!
他拿出了谢府少主的派头,干咳两声:“谢烬,你算是我们南苑的老人了吧,南苑宁炽,可我从不干涉你们之间灵”
他话锋斗转:“难道是我纵容你们太久了,所以才让你大事敷衍,小事不报?”
谢烬跪在地上:“哪有此事啊,少主,您可真是——”
“冤不冤枉你我自有决断,但我这个人眼中容不下傻子,一颗老鼠屎就会坏一锅粥,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便自请去别院吧。”
谢姝在旁边劝道:“少主,这样不好吧。”
谢知吟道:“如何不好。”
他道:“既知错误,却要去犯,这便是心有懈怠,我惩罚了他,他必定又会心有不甘,与其这样纠缠拉扯,让这帮混吃等死之人大捞油水,倒不如直接将他他们赶走。”
他话说的过于决绝,谢姝也不敢插嘴了。
谢烬
“林公子,你觉得呢。”
谢知吟笑了:“林三公子看似没说话,心里也在骂我阴险狠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