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大人不必忧心,这灵草尚可支撑一段时日。”谢杳起身行礼,语气和缓,
“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并无兴师问罪之意,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他暗中传音给吕承安,示意先暂别此地。
吕承安当即接口。
“既如此,那我等就先行回院准备两日,第三日在东侧居院范围内设上结界,为百姓提供灵气护命,镇长大人告辞。”
他将此事敲定下来,顺理成章离开镇长府。
“仙长我让小厮为你们领路。”
侯安忙命小厮引路,带众人前往早已备好的院落。
众人并未推辞,权当之前谢杳在正厅上的敏锐洞察不复存在,就连到了院子里也是各自寻了各自的房间安眠,并未有什么沟通,看起来并不相熟。
“老爷,仙长们都睡下了,并未商议要事,你且勿要忧心了。夫人今儿念您得紧呢,可要去看看?”
待众人歇息,小厮在侯安一旁念读从院内探子的来报,几人并未商议什么大事,劝镇长大人放宽心。
侯安捏着手中佛珠,指尖不停转动,心绪难平。
“告诉芸娘,这几日我不便过去,让她好生休养,莫要劳累。”
最终他压下探望的念头,吩咐灭灯安歇。
黑暗瞬间遍布视野,侯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长舒一口气,合掌祈祷。
“上苍保佑……若百姓因此丧命,因果皆由侯某一人背负,死后甘愿永堕轮回,只求勿要牵连妻女……”
“昭宁师弟,你发现了什么?这镇长真有古怪?”
这探子不知带了什么灵器,若非虞衡出声提醒,他们这有金丹修士的小队一人都未曾发现。
待确认探子离去,众人仍不敢大意,摸黑聚于一室,以传音之术商议。
“确实有蹊跷,待灵阵一事稍定,需去探查一番。”
谢杳其实心中疑虑不减,那灵草为何会被扣下?只是用来调养生息的药草,并不稀有,恰逢最近用的多而售罄罢了,无任何根治病症的效用,留下来做什么呢?
“我就说这镇长住得如此奢靡,绝非善类!”
“赵兄也太好说话了,他要多少药草你便给多少?岂不成了冤大头?”
“唉,侯大人在百姓中声望颇高,况且我一人在此驻守,还需他扶持,若闹僵了于我不利。”赵宋轻叹不易。
“罢了罢了,既然昭宁少主说忙完再查,那便暂且放过他,我自是依少主安排!”
“我看他定是心中有鬼,不然何必派人监视我们?幸好虞师弟提醒及时,否则日后查探必多生波折。”
“虞师弟是如何发现的?可否告知我等,也好日后提防?”
“砚秋师弟,你怎么不说话呀?”
“昭宁师弟,砚秋师弟怎么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唯有虞衡自以手指在谢杳掌心写下“有人”二字后,便再未开口。
他听不见众人传音,只能在黑暗中静坐,生怕露了马脚。
有人碰了碰他的肩,几道灼热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他身上,惊得他毛骨悚然。
腰间忽有一双手揽住,未等他反应,便被人带着闪身回到房间。
“方才你们聊了什么?”虞衡从谢杳怀中挣出,借着微弱烛火与他对视。
“讨论的不多,除了那镇长和这两日的分工,还聊到了……你。”谢杳笑意微扬。
烛光实在是暗沉,谢杳取出储物戒中的夜明珠——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出浅蓝色柔光,将二人周身映得一片安宁
“我?”虞衡指着自己不太确定,眼神疑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夜明珠上,心底直痒痒。
谢杳见状,作势将珠子递过去,虞衡顺理成章接过,小心翼翼地把玩观赏,其间还不忘有些心虚的询问谢杳:
“我没露馅吧?”
“自然没有,他们问你为何不说话,我便说……”
谢杳看着他专注的模样,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烛火摇曳,夜明珠的柔光在二人之间流淌。
“你怕黑,没光就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