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儿去?”蒋诵拽住她手腕骨。
“你不改,我改。”她甩开蒋诵,冷声道,“我不跟你在一个城市上学。”
蒋诵:“你什么意思?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多荒唐,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关心直白地跟他对视。
“算我求你,这真不叫事儿,就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成吗?”异地可能发生的无法估量的问题数不胜数,蒋诵不愿意接受,就这件事他不能妥协。
跟一个回避问题转移话题的人聊多了,关心真的会难受,更不必说对方还是蒋诵。
她回身走得干脆利落,一个字都懒得说。
蒋诵追着她出去,絮絮叨叨地讲述保证,后来发现她不理他,改口道:“我送你回家。”
她拒绝:“不用。”
蒋诵:“天黑了,我看着你上楼。”
“没必要,以后也没必要,我意思很明显了,蒋诵,假如一开始我知道你是这种人,我不会接受你的好,更不会喜欢你。”
“因为我去滨启上大学,你就这么偏激?”
“对,我现在很烦你,你别碰我。”
她后退一步,盼着出租车赶紧到。
七月的夜晚闷热又烦躁,明天或许有一场大雨。
蒋诵亲眼看着关心上车,离开。
事情比他料想得严重,结果也是。
关心回家之后,躲在房间生闷气,无处发泄。
次日的一整天,蒋诵没有发来一条消息,她焦虑得快崩溃,她不会真的傻到去改自己的志愿,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
但如果蒋诵坚持己见执意不改志愿,无疑,她会懊恼自责一辈子。
关心泣不成声,李月华关远二人才明白关心这两天心不在焉,脸色恹恹的原因。
“不是你的错,他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已经做了该做的,结果如何由他自己决定。”
关远打心底里认为蒋诵是孩子心性,安慰关心的话也是冷漠的,毕竟他的女儿在为一个男生哭得不成样子。
互不联系的状态像是双方赌气,谁也不认输。
志愿填报截止那天,蒋诵发来一条【我去改】之后再无消息。
她右脸贴在冰凉的书桌,长舒了口气,指尖却捏着那几张留学申请的流程表没有松。
七月中下旬。
蒋诵总算有资格去参加体检,面试包括体能测试。
关心打车离开那天晚上,他一晚没睡,就坐在椅子上发闷火。
第二天凌晨四点终是踹了桌腿,打开填报志愿的界面,了解过后才知道报考腾青公安大学的特警学院在提前批次,他早错过了。
想着不如还就上腾大一了百了,转念一想,还是在凌晨四点半出了家门回沈宅。
早上七点,沈芝听完自己生的这个小畜生的话,差点把包砸他脑袋上。
“能念念,念不了去当乞丐!我不管你以后干什么行当,想当警察自己想办法!你妈我不是神仙更不是招生系统!”
蒋诵:“那没办法,你儿子从小梦想就是干特警,你当妈的不帮忙,确实大学也就没得上了。”
沈芝按断助理催的电话,骂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麻烦精!一天天不让我省心!你要报上个月怎么不报,闹着要去滨启念什么科大!错过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有梦想了?!”
看出有戏,蒋诵直接给沈芝出主意:“这事儿有点难,你让爸联系一下。”
“滚一边去!你爸干不了这事儿!”沈芝虽嘴巴不留情,却惯来护着蒋东渊,把蒋东渊的工作看得很重。
事实证明,蒋东渊干得了。
蒋诵能屈能伸,一顿慷慨激昂的发言阐述了自己要当特警的梦想,又打起感情牌:就您能帮我,爸,你上点心。
等最后的政审通过,时间已过七月。
他迫不及待,如释重负发了几条信息跟关心简单解释。
【我报了腾青公安的特警专业,你也知道我性格,为民除害的事就爱插手,这回真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面试和政审都过了,只等录取通知书下来,这下你能放心了,别生我气了行吗,这段时间不敢给你发太多信息,是怕错过提前批的录取批次录取不上。】
【我留在腾青,一有时间我就去滨启看你成吗。】
五分钟没看到关心回复,他又急了。
【是我的错,脑子不清醒,以前随意惯了不服管,那天跟你吵也是我脾气不好,考虑的因素太少才对你的问题避而不谈,让你难过惹你生气。】
【你说,我就去改了,以后也不会干这种蠢事,我听你的,哪天再犯糊涂你骂我,我肯定改,成不成?别不说话。】
发完这一段,蒋诵直接拨电话过去。
接了。
他心里激动又忐忑。
面对大问题,道歉成了他的肌肉反射,说得频繁了反而显不出诚意,因此接通那一刻,他酝酿好一会儿该说什么。
没猜到关心先出声,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我看见你发的了。”
蒋诵呼吸都放轻:“那怎么不回我。”
说出来他立马后悔,想撕了自己的嘴,问的什么屁话。
“我,不知道回什么,对不起。”
蒋诵一惊,清嗓说:“别抢我的词儿,你原谅我才是。”
“有时间吗?我是真想你了。”他认真又说。
“没有。”
不强不弱的回绝,乍一听是没消气的态度,蒋诵顺坡下驴,回得干脆:“什么事情这么忙,那等你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