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真白小跑着回到了公寓。
她第一次呼吸紊乱到如此地步,进了家门和虚脱了似的,拖着身体坐在了沙发上。
一开始安室透的话像是鱼钩一样,“坦诚”一词戳着了她的心窝,是她向往的爱情模式,期待被高高地吊起。
可是她无法一口应下来说“好”,防守是她条件反射的本能,她没有办法不顾一切地陷入爱情。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抛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相互坦诚”。
安室透的纠结和她自己的犹豫造就了一堵望不到尽头的高墙,他们无法看到真实的彼此。
南野真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转念一想,安室透也算是不愿意骗她。
可哪怕他答应下来,问一个问题呢?
或许是真的不信任她吧。
她又吐出一口浊气,内心的想法真是瞬息万变,上一秒还在想着这样日子过得很好,下一秒两个人的关系走到了悬崖边上。
但这不能阻碍她想辞掉卡仕柏的心,也许辞掉工作,彻底远离那种环境,就能放下所有的心理包袱了。
她应该学习她的父亲勇敢地不惜一切代价、放弃原有的生活去追求她的母亲那样地毅然,她的母亲也是逃脱婚约的勇气独自踏上陌生的土地。
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生出了如此胆小的她呢?
南野真白双手抱住了头,不断地深呼吸才止住胡乱的思想,挡住了情绪野兽的进攻。
她自从被少年兵一枪击中了心口,总是怀疑起自己。
她真的该离开HCLI了,再换一个环境了。
南野真白这么想着,就拨打了卡仕柏的电话。
等了许久之后,卡仕柏才接起电话,语言混乱的骂了几句,最后才不耐烦哑嗓问:“你干什么?”
南野真白也直奔主题,低沉地回答:“我要辞职。”
卡仕柏没有反应,沉默了许久。
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卡仕柏才说话:“大半夜的我要睡觉!你梦没醒呢?没事干就销假上班。”
“我要辞职!”南野真白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卡仕柏在电话那头叹气:“还心情不好呢?你的假期再延长三个月?”
“我要辞……”南野真白再一次加大音量。
“你辞职!我知道了!无所谓!”卡仕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南野真白得到肯定后,解脱般的依靠在沙发上,还没缓过劲来,诸伏景光的电话打来了。
“你怎么了?”诸伏景光急迫地低声关心。
“没事啊。”南野真白故作轻松地猜测,“不会是卡仕柏那个烦人的家伙给你打电话了吧?”
“是的。”诸伏景光失笑,“他说你莫名其妙地闹别扭了,冲动地要辞职。”
“不是冲动。”南野真白认真地否认,“在我把你引荐进HCLI时就有这打算了,只不过当时是个小小的念头。我不只是为你的身份多做一个保障而已,HCLI需要监察,卡仕柏也是默认的。”
“你……”诸伏景光有些哑口无言,“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没什么身份,游离于各方,办事方便的自由人,捞点报酬而已。”南野真白笑了笑,“对于卡仕柏来说,内部肯定有眼线,我们的父辈有些联系,眼线是较为熟悉的人,他行事能更加肆意一点。”
诸伏景光不太认同她的想法:“卡仕柏先生对你很关心的。”
“嗯。”南野真白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回公寓了?我去找你。”诸伏景光做了决定,果断地挂了电话。
南野真白无奈地摇头。
诸伏景光在打给南野真白电话之前一直跟着降谷零的身后,拉得距离较远一些。虽然他对自己的跟踪技巧比较自信,但对分是熟悉了解的好朋友,他还是更为谨慎。
在南野真白和零走后,他有分寸地没跟上,哪知没一会儿零又回到了河堤的桥下,面壁似的站着,接了电话才表情凝重地离开。
他担心地跟着零,直到卡仕柏一通电话,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诸伏景光看着零去的方向是警视厅,放心不少,转而更担忧起南野真白。
卡仕柏先生也说得没头没脑,只是让他去看看南野真白的状态怎么样。
他放弃了继续接近降谷零,转身边打电话边快步走向南野真白的公寓。
而降谷零其实也察觉到了“织田光之助”的跟踪,甚至他是故意地回到了桥洞。
他不确定这个古怪的“织田”先生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他还是南野真白,正巧风见裕也来电话说有案件,他离开,也一直关注着身后的人的动向。
果然“织田”先生跟着他呢,可他背后的视线又突然消失了。
降谷零在一个拐角处等了一会儿,回头看去,发现跟着他的人不见了。
他又恢复谨慎回到了警察厅与风见裕也会面。
诸伏景光来到了南野真白的公寓,见四处无人,把“易容皮”撕了下来,才敲门。
“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啊?”南野真白开门,不解又无语地质问,“不就是不想工作吗?”
“你和……安室先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诸伏景光走进她的公寓里,等她关上门才小心翼翼地问,在提到“安室透”时有一点停顿,感觉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有些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