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协议,只是说明,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希望和你做普通朋友。如果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或者泼脏水,这协议就算是一个自证清白的证据吧。”薛霁月挣脱了羞涩,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我真的很珍惜我们的友谊,毕竟知音难觅,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至于你说的朋友之间的礼物什么的,视情况而定吧!如果我觉得过界,我会告诉你。朋友之间相互尊重,不是吗?”
“是的,是的,相互尊重!”
现在的结果钱健君是很满意的,薛霁月会拒绝他,他早有心理准备。无论是因为自身婚姻情况,还是薛霁月出类拔萃的条件,以及她神秘的过往,都决定了他想追求薛霁月绝对是希望渺茫的。但是钱健君多年来积累的自信告诉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钱总,有您电话。”周盈甜甜的声音,难得带出一丝急促。
等钱健君回来时,他面色凝重,“小月,幸亏你多留了心眼儿,那女孩确实要轻生,所幸被老周救了下来,现在在人民医院。”
“我们去看看!”
“走。”
医院里,老周焦急地守在病房门口。
言语不多的他简单向钱健君俩人说明了情况。到最后被问到有无大碍时,他言语间有些闪烁,半天也没吐明白。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请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朋友!”薛霁月回答道。
“哦,那最好麻烦你们通知一下家属。”
“怎么?很严重吗?”
“病人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要休养。但是她来之前已经流产,而且病人情绪很不稳定,心理上可能需要安抚和疏导,由家属来处理可能会好一些。我们专门安排了护士贴身照顾,怕再有意外。但医院毕竟不能只照顾一位病人,也需要家属尽早介入。”
“好的大夫,您放心,交给我了!”薛霁月主动请缨承担下来。
待医生走后,薛霁月先向老周道谢:“谢谢周哥,今天太感谢您了!”
“您客气,这孩子还那么年轻,和花儿一样,我拼了命也要救回来!”老周还在为女孩心疼。
“钱总,我是女生,我去劝劝她,你和周哥要不先回去吧,改天我再专程感谢周哥。”
钱健君却不同意薛霁月的安排,“小月看你说的,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啥急事儿,也得有个帮手吧。我和老周就在门外坐着,有个照应!”
“那好吧,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病床上女孩呆呆地躺着,神情枯萎,面无血色,苍白地要与医院的白床单融为一体。齐肩的黑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枕头上,原本给人印象深刻的两点秋瞳,此刻荒寂成两眼枯井。
薛霁月坐在病床前,看着这个不久前还纯净的像块儿水晶的女孩,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她先打破沉寂,“我叫薛霁月,你可以叫我月姐。”
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
死寂的沉默在秒针的哒哒声中被绕得无比漫长,愈发坠得人心慌。薛霁月只得自言自语得说道:“我知道,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所以不管怎么劝你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的痛苦。”
依然没有任何反馈,薛霁月继续着自说自话,“我都不记得我恋爱过。是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心理医生说我应该是有一段记忆被封存了,导致我做噩梦,无法睡觉,无法和人有身体接触。每当我和人有身体接触,哪怕只是蹭到一丁点皮肤,就会像触电、像针扎、火烧一样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那种痛不是由皮肤向内的传导,而是直接从心里从脑海里迸发出来的,甩不掉、挣不脱、忍不住,挥之不去。和女孩触碰到还好一些,熟悉了之后也基本无大碍。但是和陌生人和男性接触,剧烈的疼痛完全无法忍受。”
薛霁月语内心独白般讲着自己的故事,像是对着“倾诉”面包倾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所以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没法告诉别人,我只能默默承受!我没法恋爱,我也不能让自己恋爱,难道我忍心我爱的男人因为我的病而煎熬?在我的记忆里我连一个拥抱都没有。哪怕是一个渣男,哪怕是一次敷衍,哪怕明知道是一场骗局,就一个拥抱,哪怕一个就好,可是连一个都没有。所以我羡慕你的痛苦,痛得越深,说明之前越幸福。你知道吗?那次看见你和那个男生手拉着手,十指紧扣着走出咖啡厅,我羡慕极了。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是很温暖,很安全,很踏实,心贴着心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