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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萧景珩如此言说,那小德赵自然忙不迭下的高台,去捧那墨宝。
可是刚得靠近,一向机灵圆滑的内侍头领却呆住了,只见他捧着那墨迹淋漓的墨宝,活像是捧着一句染血的刀具,双手颤抖的像打了霜的鹌鹑似的。
台下其他公子哥见的小德赵这番模样,自然止不住好奇之心,但,当他们上前。
……嘶!
不知谁一口冷气抽起,紧接着整个擂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还有几个素来自称勇武的将门公子都脸色苍白,连连退却。
“念!”
沈知微站在高台,红衣似火,她一拍栏杆,恰有清风挽过,吹起裙摆,宛如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那气度竟比嘉和帝也不遑多让几分!
小德赵显然是吓住了,他吞了吞唾沫,哭丧着脸的开口道。
“谁、谁折琼枝赠美人……”
可,那诗歌实在威力太大,小德赵刚念了一句,救哆哆嗦嗦像被扼住了喉咙般不敢再继续了。
“继续!”
但,沈知微的威压也不是小的,她凤眸一瞪,身上的红衣如烈火般要烧着一般。
真真是两个冤家阿!罢了,罢了,死就死吧!
小德赵哭丧着脸,干脆一闭眼豁了出去,倒豆子一般的吐了出来。
“我便折谁骨作尘!
相思若敢染她袖,十万龙鳞出鞘声!”
“哐当!”
最后一字余音未散,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直接栽进了香案,带翻的青铜烛台砸在太常寺少卿脚背上。
其他公子更不消说,满座朱紫齐齐被这诗儿吓的出了魂。
毕竟,这哪里是诗歌阿,这分明是战书,是警告!
萧景珩明晃晃的“威胁”阿!
沈知微怒极反笑,一双凤眸,直直盯着台下那个“罪魁祸首”。
萧景珩也不必,微微张了张口,用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唇语,开口道。
【满、意、吗?】
这是挑衅!
“萧景珩!”
沈知微气急,大吼出他的名字来,沈知微自认涵养很好,可是每每遇见这人,她总是失了分寸!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一怒一笑,生生僵持在原地。
满座朱紫居然没一人敢发出声音。
——
静!
不对,是死寂!
风刮过广德王府的青砖的声儿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良久,终于有人带着哭音,颤颤巍巍的说道。
“公、公主,咱们还、还、还比么?”
众人循着声儿望去,那是小德赵!
好一个内侍总管,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阎王殿加修罗场的氛围里,唯有他一人敢出的声儿,……嗯,虽然都快吓哭了。
“比,怎么不比?”
沈知微自然不服输,她能被萧景珩吓到?那岂不是说明她落了下乘,沈知微心里现在就有一团火儿,输了谁也不能输萧景珩!
“公公,说说,下一场比什么,天下才俊,还有谁,敢与本帅争这驸马!?”
萧景珩一甩礼袍,手下精兵立刻端来椅子,让他坐下。
“……是比武……”
小德赵眼角刚扫到了单据上的排序,声儿立刻弱了下去。
毕竟,眼前这情况只要有眼睛的人……
“哈!”
萧景珩轻笑出声。
清霜应声出鞘,插在地上。
而同时,他身后跟着的数十名玄甲精兵,应声也拔刀出鞘了。
只见——数十柄玄甲军制式马刀同时出鞘。秋阳在刃口上炸开刺目的光斑,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雪洞。
“现在,还有那位……”
萧景珩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似笑非笑的扫过眼前众人。
“碰!”
西侧看台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众人回头,只见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瘫坐在地上,打翻的茶盏正在他月白锦袍上洇开大片茶渍。
而他身旁的慧侯世子更是不堪,竟将手里的青铜剑鞘都捏变了形。
……这两位可都有勇武盖世的美名阿!
其余的贵公子自更不用说,几乎是哭惨惨的僵在原地,他们走,算的上是欺君,不走,那萧景珩手里明晃晃的宝剑……
——
见的众人这般模样。
“……罢了……”
沈知微站在高台上,凤眸扫过台下,她深吸了几口气。
直是被萧景珩气的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