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了，”德拉科沉着脸说，“院长给我的威胁是要把我从霍格沃茨开除。”

哈利涨红了脸，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就跟着西弗勒斯回学校。我会带着他们几个和克利切还有西里斯一起去把雷古勒斯带回来。”

莱姆斯轻快地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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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哈利第二次留在霍格沃茨过暑假。

不过上一次他是不情不愿地被校长逼着跟斯内普学习黑魔法防御术，而这一次他是自己软磨硬泡恳求跟着西弗勒斯学魔药。

在开始之前，他曾天真地以为10岁的样貌多少能让自己的魔药补习生涯多一点温柔和呵护，但他很快发现大错特错——他的教授和上一次一样严苛、不近人情，并且一些能帮他从毒液底下逃生的小伎俩也因为他们之间的魔力共鸣而不管用了。

“很遗憾，又是一锅魔力输入过猛的残次品，”斯内普挑剔地看着眼前的这锅魔药，“重做。”

“我再次提醒你，魔药制作需要精细的魔力掌控，傻乎乎地大力挥动魔杖只会毁掉你的每一锅药水。”

“好的，教授。知道啦，教授。”男孩拖长了腔调回答，属于10岁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软糯。

可惜他的教授对此完全不买单，语气反而更加严厉起来：“不要搪塞我，这是你今天做废的第三锅魔药。而且是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这是你一年级第一堂课上就学习的内容。”

“你不会要告诉我，减龄剂把你的心智也一起带回10岁了吧？那我或许该给魔药协会写一封推荐信了——为你‘天才’的教父发明出一种彻.彻.底.底.的减龄药水？”

“西里斯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哈利小声说，“后面他也和我们所有人道歉了。”

“他当然要道歉。”斯内普轻哼了一声：“减龄剂的风险性比増龄剂要高得多，尤其对于未成年巫师来说。稍有不当就有魔力暴动的可能。并且，他给你们的剂量不是几天或者几个月，而是整整6年。”

“他好歹是个炼金术师，有资格证那种，”哈利讪笑着给自己的教父说好话，“炼金术师的资格证也要通过魔药考核的。”

“我恐怕他的水平甚至比不上任何一家药剂店的店员，”斯内普毫不客气地说，他扭过头，避免让哈利看到自己眼中的厌恶：“何况，从过往的情况看，我很怀疑，你教父恐怕根本不认识‘风险’两个字。”

哈利知道斯内普说的过往是什么——那些“恶作剧”和“小玩笑”连他自己都没法接受。他苦笑着跳下斯内普帮他准备的地台（好让他够得到工作台和坩埚），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闷声说：“对不起，教授。虽然我说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教授。”

5秒钟后，他被拎到了魔药学教授的身前，继续接受质问——

“既然你的心智并没有回到10岁，那你能发发慈悲告诉我这个教了你五年魔药的可怜教授，为什么16岁的你现在却连11岁小巫师的水平都比不上吗？”

哈利没敢抬头，他盯着斯内普束在腰间的黑色皮带，就好像他突然对皮带扣上的那颗黑曜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回答。”斯内普沉声说。

“我就是有点担心。”哈利扁着嘴，目光依然停留在对面人的腰带上，“我怕西里斯还有赫敏他们出事。那是伏地魔用来保存魂器的地方，肯定有非常多的机关、陷阱。万一他们不小心，又或者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情况……”

“我没记错的话，西里斯·布莱克是个37岁的成年巫师，而莱姆斯·卢平前几年还是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并且，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去过那个岩洞两次，每次都经历了从进去到拿出或者放好魂器再出来的全部过程。”

斯内普的声音毫无波澜：“而如果你没有误喝你蠢教父的遗忘药水的话，就应该还记得，哪怕是隆巴顿，他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成绩也至少是E。”

“我更不能指望你能发现，你的那些同学们每一个都要比你多活了一些年岁。除了格兰杰小姐外，其他3个还都是自小在巫师界长大。”

“请原谅，我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任何需要你担心到不得不拿我的魔药材料和时间来撒气的理由。还是说，这间小小的魔药制备室阻碍了伟大的救世之星阁下去播撒满腔的爱了？”

哈利在心里叹气，他算是发现了，不仅斯内普喜欢嘲讽他，他自己也多少有点享受这种饱含着关心的刻薄的夹心语言——这一通嘲讽确实有效缓解了他难以抑制的紧张和担忧。

但他还是怯生生地抬头，鼓起写满委屈的脸：“你明明答应过好几次，说好了不叫我救世之星的。”

斯内普毫无歉疚之意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招对我没用，哈利，我知道你内心一点不委屈。”

“顺带，”他轻飘飘地补充，“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我——如果你继续这样仗着魔力共鸣就靠这种粗犷的暴力输出来解决所有问题，我就该在某一天发现自己没魔力可用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魔药制备间，留下一个满身斗志的哈利·和魔力控制死磕到底·波特。

当然，10岁的样貌并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它为哈利争取到了留宿斯内普办公室的权利。

他第一次进入了魔药学教授和他本人一样黑漆漆的卧室。

布置和蜘蛛尾巷的房间很像，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台灯、一个衣柜之外，再无别物。

哦，不止，还有一扇门，通向同样简洁的盥洗室。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这里并没有地方放下第二张床……”哈利晃了晃被斯内普牵着的手，扑闪着眼睛问。

“我没有义务和你分享我自己的床铺。”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哈利有些低落地垂下脑袋：“可是我从没机会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睡过，而达力一直跟着姨父姨妈睡到了10岁……”

“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他重新抬起脑袋，期盼地问。

男人沉默了。

他挥动魔杖，变出了一套翠绿色带银边的被褥，整齐地铺在了另一半床上，和他自己黑色的那套摆在一起。

哈利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我这就去洗漱，教授！”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两人都能熟练使用的空间扩展咒，也没提起男孩还有个一向宠溺他的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