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周烈捂着脸,难以置信:“左任锦你疯了吧?我好歹是皇子!”
周烈语速越来越快:“你这是忘恩负义,左相将你送入宫中,是怕左家倾覆想要留下一丝血脉。”
“亏左贵妃处处替你谋划,你现在却见死不救——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相较于癫狂的周烈,左任锦冷静不少,将发颤的手藏在袖中:“我问你,你能以一挡百?还是觉得我能取敌首级?”
“我们两个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岁,除了送死,还能干嘛?”
周墨被刺杀后,左相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提前将最有出息的左任锦送入了宫中。
周烈和小左成天一起上下学,宫中年纪相仿的孩子也少,两人私下成了朋友。
最近因为宫中戒严,上书房停了课,两小孩哪儿去不了,几乎日日都在宫中玩耍,今日突发奇想,来了周墨宫中。
谁想到碰到这事儿。
侵入宫中的两路人马会和后,清点之下发现少了一位皇子,又寻了两遍实在没找到人这才作罢。
留下几个人看管这群‘贵人’,几乎所有人都去了乾清门,门的那一头,就是皇帝起居活动的地方。
所有人都将武器死死的绑在手上,只等一声令下就杀出去。
大部队都走了,剩下看守的人并不多。
各宫中的妃子、小主们纷纷聚到皇子公主们旁边。
往日里斗得乌眼鸡一样的妃子们,难得这样默契,将为数不多的孩子们放在最中间,自己挡在孩子前面。
最外面是些忠仆,虽说是宫女、太监,但平日好歹也是妃子身边儿得脸的人,几乎都养尊处优,重活都不做的。
只是周泗并不怎么重美色,后宫的妃子们并不多,被聚到这里的有都是高位妃嫔,加上下人,也才不到三十。
左贵妃将同为四妃的贤妃推到了最里面,而后匆忙拔下簪子递过去。
贤妃穿着十分朴素,浑身上下除了头上的银簪,就只有一根腰带。
左贵妃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贤妃并不爱皇帝,入宫只是为了保住三皇子,保住武将们岌岌可危的地位。
但稚子无辜,她反手将簪子还了回去,递给左贵妃一个肯定的目光,右手抚了抚腰间。
若这些人动手,自己就是这些皇子、皇女们最后的防线。
最小的皇女才两岁不到,走路尚有些晃悠,这会儿居然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咯咯的笑起来。
拍着手,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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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虽走得艰难,但也一路顺畅的到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
乾清宫大门紧闭,外有重兵把守,他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横亘在后宫和乾清宫中间的那扇门。
看到门缝中间的那一抹红绸,隐秘的勾了勾唇角。
丢掉手中的拐杖,恭敬的停在乾清宫前,递上拜帖:“儿臣,周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