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突破境界时,林楚生问师尊他这个小师弟的仙路能走到哪一步。萧无心回答:“再过百年,他可与我比肩。”
林楚生闻言顿了顿,然后笑着说:“这样说起来,我倒是帮了他一把。”百年对修仙者来说如白驹过隙,但对凡人来说却已经是漫长的一生。林楚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否能问鼎仙途——他只是在赌。
林楚生握紧手中的玉佩。灵器中封存的一缕神魂似有所感,在马车里现出身形。袁渊说:“犹豫了?看见情深义重的小师弟忘了自己,于是心里就后悔了?”
“他没有忘记我。”林楚生说:“慕深什么都记得……他只是放下了执念。这样对我和他都有好处,我为什么要后悔?”
袁渊说:“那你为什么不使用这块玉佩?你已经很饿了。”林楚生不说话。
“这块玉佩里有你我之间的一段因果,你是舍不得我吗?”袁渊的神魂绕着林楚生转了一圈,含笑道,“你在想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你一手带大的小师弟还重要?”
“我只是在想……”林楚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失败了,最后会怎么样呢?”
“你不会失败的。”袁渊说:“我修符术、借外物、习人间道。我虽短寿,但能看到比你们更多的东西——你是一个凡人。”
林楚生说:“我知道。”
袁渊循循善诱说:“所以你比寻常修仙者多了一个优势。”
林楚生说:“什么优势?”
“贪婪。”袁渊笑眯眯地说,“凡人都贪婪,贪婪可以让人不择手段。”
这话听着不像好话,林楚生心中复杂。他再垂眸时,玉佩在他手中裂成两段。他吃掉了这一段因果。
萧无心说要带林楚生和慕深见一位故人之子,他们的马车最后停在了宫门之前。他们穿过宫门深深,一路有红墙琉璃瓦、碧树富贵花。梳着宫髻的侍女向他们俯身行礼,萧无心难得没有像平日里一样随性御剑,而是带着两个弟子步行至这位神秘人物的居所。
他们走进宫殿,一张花鸟刺绣的屏风立在殿中。林楚生猜测屏风后就是萧无心口中的“故人之子”。他不禁皱眉——这个行事风格,和他印象中的某人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