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九岁时,我爹袁许平——也就是上一任阁主去世,他还未及不惑之年。”袁渊说,“但是,他已经算很长寿的阁主了。”
“他下葬的那天我一夜未眠,用来占卜的龟甲被我烧得全是裂痕。”袁渊紧紧盯着林楚生,“我想活——卦象说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
林楚生对帮助袁渊一事毫无头绪,因为他被萧无心软禁在了仰止峰,什么都做不了。
萧无心一改从前吊儿郎当的态度,林楚生甚至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剑修就在山上布下重重阵法,大阵套小阵密不透风。林楚生认为师尊在生气——他一直觉得萧无心骨子里是个独断的人。
所幸吃下慕深的一部分因果后,林楚生从饥饿中恢复了理智。在他被禁足的第十四天,萧无心终于露面了:“我问你——你如实回答。”
林楚生说:“明白。”
萧无心说:“你和袁渊,是谁先提的这个主意?”林楚生心里和明镜一样——师尊并未明说邪术,但他明白对方问的就是此事。
林楚生说:“是我。”
他们说话时候站在屋檐下。林楚生坦然承认以后,萧无心很久没有回应。
环绕房屋的竹林云雾缭绕,雨水顺着屋檐落入引水竹筒,竹筒倾斜后汇入池塘。林楚生在此处的居所依山傍水,他十几岁搬出主峰来到这里。萧无心在这处副峰上花了很多心思。
林楚生悄悄觑他的脸色。剑尊极浅的银发像发着微光似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过了好一会儿,萧无心轻声说:“好。”
林楚生没来得及从那一个单字里听出更多情绪,萧无心就继续说:“你第一天被我关起来时,我就算了一卦。是大凶。”
林楚生说:“师尊其实——”
“无妨。”萧无心说;“你想走这条路,我会助你。”
林楚生愣住了。萧无心淡淡地说:“明日我会让慕深见你一面——但你们不可再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