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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沈琇醒来后头痛了一天,从此将酒吧拉进了黑名单。
那天柳喻在酒吧里睨他的那个眼神让他觉得很陌生,也有些害怕,所以连着好多天,沈琇都没有主动去找过柳喻。
偶然间又想到柳喻在客厅抓住他的腰不让他起身这件事,沈琇后知后觉,发现柳喻这个假期都怪怪的,于是便不太想理会柳喻了。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直觉,他不敢和柳喻单独待着,在客厅打游戏时,看到柳喻下楼就拿着游戏机,蹿回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
沈琇说不清楚柳喻究竟是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和之前不一样。虽然之前柳喻也是一副不良学生的模样,但不会给沈琇这么强的压迫感,以及……侵略感。
沈琇不喜欢柳喻用看猎物的眼神看他,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齐景明,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酒吧包间里的那群狐朋狗友。
想不通柳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琇索性就不去想了。他一向是鸵鸟精神,不喜欢面对难题,只喜欢逃避问题——逃避可耻但有用。
不知道为什么柳喻不出门玩了,一天到晚都在家里。沈琇无奈,只好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看漫画,玩腻了就学习一下,吃饭也是让佣人送进房间里,总之能不和柳喻对上就不和柳喻对上。
柳喻不清楚沈琇到底怎么了,在房门外喊他,他不回复,心想,开学之后回到学校柳喻或许会恢复正常,到时候再和柳喻说话。
烦死了,都怪柳喻忽然不正常,搞得他现在和做贼一样,每天在家里都要小心翼翼的。
沈琇心情烦躁,无比期盼这个假期快点过完。他偶尔会端着气泡水去房间里的小阳台坐着,揣着手,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一样,晒太阳。
柳喻不知道抽什么风,每天下午都会在花园里浇花,沈琇在小阳台晒太阳时,往楼下看,总能看到柳喻。
柳喻叼着一根烟,站在楼下的花园里拿着水管,漫不经心地给绣球花浇水。绣球花被大水漫灌,从生机勃勃变得奄奄一息,柳喻还不停手。奇奇在他的身边追着一只蝴蝶,看到二楼探出身子的沈琇,激动地叫了几声。
柳喻顺着奇奇的目光往二楼看去,看到趴在围栏上往下看的沈琇。
一人一狗,物种不同,神态却挺相似的。
天气很好,柳喻的视力也很好,在楼下可以很轻易地看清楚沈琇脸上闷闷不乐的表情。他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琇的脸,沈琇眼神飘忽,不太敢和柳喻对上视线。
“喂,沈琇,你最近发什么疯,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柳喻喊他,把水管口对准二楼的小阳台,水管喷出的水有一些溅到了阳台上。
沈琇“哼”了一声,说:“你每天这个点在花园里浇花,都快把绣球花淹死了!”
说完,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没有再和柳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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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柳冶文在工作闲暇之余,查看别墅大门的监视器录像时,发现了沈琇跟着柳喻去酒吧的这件事。
认真算起来,柳冶文也快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沈琇本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时隔两个星期后还是要接受柳冶文的铁尺教育。
柳冶文是应酬完之后才回了别墅,沈琇那时刚好在楼下的厨房里,打开冰箱偷吃柳喻买回来的小蛋糕。
蛋糕是在近市中心处的一家蛋糕店买的,味道很好,但没开通外送服务。店家靠蛋糕的好味道加饥饿营销,在津州小有名气,每天还没开店,店门外就排起一条长队。
沈琇很喜欢吃他们家的蛋糕,念初三的时候每周末雷打不动拽着柳喻去买。这个暑假他因为懒得早起去排队,所以没有吃到过。柳喻为了哄他出房间,在网上找了个黄牛代购回来。拿到手后,柳喻拍了张照片发给沈琇,让沈琇下楼吃蛋糕,但沈琇硬生生是忍到半夜,等柳喻去睡觉了,才跑下楼偷吃。
他吃得不亦乐乎,柳冶文站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等柳冶文开口叫他,他才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沈琇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柳冶文,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还沾有一点白色的奶油。
“柳冶文,你怎么这么晚还回别墅啊?”他放下叉子,乖乖地在柳冶文面前站好。
柳冶文低头看向他,低声问:“你也知道很晚了,为什么不在房间里睡觉,跑出来吃蛋糕?”
沈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回答柳冶文才会满意。
柳冶文看到沈琇赤着的双脚,拧眉,又说:“跟我来书房。”
听到这话,沈琇不高兴了,有点气急败坏,抱怨道:“干嘛一回来又要打我啊?我最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过门!”
本来柳喻不正常已经够烦人了,没想到柳冶文难得回家一次,又要打他,沈琇觉得自己委屈死了,这俩个人干嘛要这样对自己。
“八月三号那天晚上,你跟柳喻去了哪里?”柳冶文抽了张纸巾,帮沈琇擦掉了嘴角边上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