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会在这儿碰见大师兄,明念自己都愣了。不过上次在闻竹山听师傅说大师兄留在了京城,现在看这身装束,便知是长公主府的画师了。
“大师兄。”
“走路怎么不看路。”雨霖君声色还是那般温柔,看人时一双眼睛里满溢春风。
明念见他气色不错,便知在长公主府没受什么苛待。
闻竹山的人一向去留随意,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是不会留在这京城的。
想来,大师兄入府,也当时别有所图。
不过明念一时也想不出大师兄身上能有什么企图,贸然追问也不太好。正想着又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识呈来去匆匆,抬眼时与她遥遥一望,很快便错开眼。径直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似是不敢相信。明念还眨了两下眼睛,他是没看到她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有什么公务能忙成这样。回京都多少日了,夫妻二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面都没碰上几次。
明念突然一下有些气闷,这情绪来得莫名。
滚啊!谢识呈你就是头猪!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这么生过气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向食欲很好的明念晚膳也没吃多少。
回到内室更了衣裙,才发现白日里在宫里还扭伤了脚。
“怎么肿得这般厉害,我去拿药。”红绮很快就下去了,明念就穿着寝衣躺在榻上,怀中抱着一个金丝软枕闭着眼睛假寐。
等着红绮取药过来,腿上的痛觉并不强烈,相反。明念此刻更想搞清楚的是,她为何心绪如此烦乱。
一只手拉过脚踝,药膏冰凉地敷在肿胀的高处。按压的手法十分轻柔,指节却不似往日那般软和。
奇怪。
红绮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明念越想越不对劲,抬头一看,正对上谢识呈的眼睛。
一张好皮相。
但照样没影响明念往后面猛地一缩,脚踝却被他截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脚怎么扭的?”
一提到这个明念就来气,说话也有些刺刺的:“关你什么事?”
当时不还没看见我吗?
这话一出,空气似是凝滞了下。不过屋内就他们夫妻二人,明念说完也丝毫不觉得心虚。虽然语气的确凶了点,但她也没说错。
明念将脑袋往枕头里藏了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回应。明念又偷偷把眼睛放出来一只来查探敌情。
只见谢识呈眉心微微敛着,仔细替她将伤处包好了。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整个人跟头木桩子似的。
就那么直直地在榻上坐着,捏着她的脚踝来回地缠布。
像只言辞笨拙的冷脸猫。
在朝堂上不是挺能耐的吗,言官都能怼。到她这儿,一招都接不下?
明念想着不免有些得意,喜欢看他吃瘪。人也从枕头里滑出来一些,狡黠的眼里盛了点笑意。
不妨被人逮了个正着,明念只觉突然的天翻地覆,谢识呈就将她抱着坐到了腿上,手揽着她的腰。
“明念,你在生气吗?”
“嗯。”明念勉强维持住表情应了一声。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也就谢识呈看不出来。
正想着,谢识呈往前进了一步:“那我该怎么哄你?”
他一低头,鼻尖就凑过她的脸颊。
明念克制着将谢识呈的脸捏住,她可不吃美色误人这一套。奈何谢识呈见招拆招,捧着她的脸从额头吻到嘴巴。点水蜻蜓,柔而不腻。
含情眼里拢着浓浓的歉意:“明念,我在和皇上演一场戏。”
“你要帮我吗?”
-
“世子妃,有什么事说不清楚。何至于……”长信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在外面打个盹儿的功夫,就见着世子妃红着眼睛出了里间。
还一出来就招呼几个丫鬟收拾东西备车,回相府。
这可把长信吓坏了,世子妃除了回门那日,哪有一回像今夜这般兴师动众的。又看着绿盈她们几个姐姐来去匆匆间全无作伪,带了不少东西。这架势谁看了都不免心里一跳。
偏车里的人好似等不及般,又探身出来催:“东西不必拿了,直接回去。”
“是。”
几个丫鬟一一应声,跟着便都上了马车。
长信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世子妃这明摆着是要回娘家啊!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