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柳烟还没有回来,两人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于是喝茶提神,等到半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倏地同时从凳子上站起,大步走向门外。
门口站着另一个丫鬟。
“小姐回来了,在房间洗漱,我带离温姑娘过去,小桃姐你快去休息吧。”
两人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丫鬟把离温带到就离开了。
离温敲门,屋内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
“离温,你的事情有转机了!”
离温反握住她的手,借着灯光才看清柳烟此时的模样。
她的皮肤粗糙有皱纹,苍老得像是五十岁。
“你这是……”
柳烟脱掉斗篷,从身上摸索着拔下十几根银针,皮肤渐渐舒展开,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一点点小把戏,不过这个最多能维持一天,不说这个了。”柳烟拉着离温,“我把唐棠的病治好了。王君问我要什么赏赐,我说希望取消你和殷十的婚约。”
离温:“她答应了?”
柳烟摇摇头:“她让我换一个,说这个口谕是无效的。但是其他的并没有和我多说。我猜测,可能她本来就有取消婚约的念头。”
她继续分析道:“大概是有人向王君施压了。难道是朝臣?毕竟殷家是王君的娘家,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的。还是有更大的势力?总之她看起来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结亲这件事情整个华都人都知道了,殷家那里似乎已经在着手准备婚事了。如果取消的话,对皇室、对殷家都有影响,她可能在斟酌。”
柳烟自言自语,而离温一把抱住了她。
她问:“值得吗?”
“什么?”柳烟愣愣地问。
“值得吗?为我这么冒险。明明我们才认识几天。”
柳烟的手渐渐攀上离温的后背。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你是个好人。违背你的意愿,莫名其妙把你赐婚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件事本来就不合理。就算你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我也会尽力去帮忙。”
柳烟安慰她:“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王君她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取消婚约。”
她拍了拍离温的背:“昨天你还说我智慧、勇敢、独立、坚韧。你忘了吗?就算我真的被困在皇宫,陷入危险,那也不是你的错。离温,你才是受害者。”
柳烟觉得肩上传来一股湿意,离温正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离温没有消极太久,再抬起头时又恢复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看不出哭过一场。
柳烟:“今天可累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给唐棠扎了多少针,才让她的皮肤没有继续溃烂。”
离温也觉得奇怪,昨晚她只杀了唐棠的兔子,并没有对她做其他的事情。
离温问道:“查出来是什么病因了吗?”
柳烟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扎针时,我在唐棠的体内没有感受到相生兽的力量。”
她秀气的眉头拧紧。
“就好像,她的相生兽已经死了。”
离温点点头:“的确已经死了,我杀的。”
柳烟震惊:“你杀的?什么时候?”
离温淡定地回答:“昨天半夜。我越想越生气,去皇宫找她麻烦了。不过杀完相生兽我就跑了,她的病不是我干的。”
柳烟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皇宫戒备这么严,据说昨晚进了此刻,死了好多兽师。但唐棠的相生兽死了这件事应该是被瞒了下来。”
她学着陈钰的样子给离温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危机解决,两人都放松下来。
见柳烟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离温让她休息休息,自己在客房睡。
第二天,柳烟还在睡觉,离温托小桃帮忙带个话,就离开柳府回客栈了。
但,客栈也有不速之客。
看着屋内多出来的红色倩影,离温沉默了。
随心还是那身红衣,双腿交叠,自顾自倒了杯茶。
“哟,终于回来了?”她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喝茶吗?”
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离温走过去坐下。
“你是怎么进来的?找我干什么?”
“反正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至于我来干什么?”随心轻轻笑了起来,弯起的眸子里满是算计,“当然是来邀功啊。”
“为了你,我可是专门跑了一趟皇宫。”
离温惊讶:“是你把唐棠弄得全身溃烂的?”
随心:?
“当然不是我。我去皇宫是去找王君做交易了。为了你,我可是用了一个很拿得出手的情报做交换。”
柳烟的确猜对了,确实有其他的势力在干预。
离温看着随心。对方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狡黠中带着算计。
这是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此行的目的达到了,随心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婚约能顺利取消,我确实出了一份力,但这并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离温闻言一愣:“还有谁?”
“我进宫的时候,正好遇见谢轻从里面出来。”
“谢轻?”
“对,就是谢轻。全天下就他是一头渐变发色,跟狗毛一样,离得再远我也能认出来。”
“他进宫干什么?”
“找王君。我只知道他也和王君做了交易。但是具体是什么交易,就算是天机阁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随心继续说:“凭心而论,用手中的情报让王君退掉婚约,我只有七成的把握。但有谢轻在前,我见到王君时,她的表情很难看,我就知道这件事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