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淮序说的话,衣湘愣了愣,她下意识抬起头想去看谢淮序的脸,却被他轻按在胸口前。
谢淮序下巴轻轻蹭了一下她的头顶,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枝,好像心里空了的那一处终于被填满,他低笑一声,眼眸里哪还见什么破碎冷寂,只有月光皎皎如银,落满一地的温柔。
“我知道,衣湘一直都是很好的。”
衣湘扬起唇角,侧着头,将脸贴近他的心口,他心跳声怦然而有力,是会长命百岁的势头。
“我原谅你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莫名心里蔓出点羞涩,可双手却不客气地抱住谢淮序。
屋外北风怒吼,不知道又吹折了几根树枝,北风每吹一次,离入冬就更近一点了。
厨房里火塘里的柴火烧得正旺,时不时就听到啪嗒一声,从火堆里头炸出几个小火星。
“谢淮序,你之后还要去京市吗?”衣湘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望向他。
谢淮序看着她:“如果去,我也不会再一个人去。”
他牵住她的手,将有些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衣湘轻轻点了点头。
低垂着头时,她的脸颊有些羞涩的晕红。
心跳得很快,但衣湘很高兴。
眼睛扑闪着羞意,她轻轻回握住他,两人走到火塘边坐下,厨房里光线昏暗,火光印在两人的脸颊边,让谢淮序苍白虚弱的脸颊添了一些血色,衣湘想了想:“还是去吧,要让大队长开个外出的证明,挺不容易的。”
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一趟京市耶!
谢淮序没有挑明衣湘就是想去玩的心理,他先“嗯”了一声,就听到衣湘的肚子“咕咕咕”响了起来。
“早饭你吃了吗?”
衣湘看着谢淮序,随即摇摇头:“想到我做的饭,就不觉得饿了,等到再饿一点我再去做饭。”
这样一来,她的胃就不会嫌弃她做饭的味道了。
要是普通人听到衣湘那么说,早就要跳起来指着她鼻子骂,这年头能吃饱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挑食?
真是倒反天罡。
但谢淮序不觉得,谢淮序觉得衣湘挑食是正常的,她年轻爱吃爱玩爱漂亮,她喜欢并想要比较高的生活品质,再自然不过了。
谢淮序站起身,温声看着衣湘懒洋洋开始犯困的模样,“我去做饭吧,你想吃什么?”
因为围坐在温暖的火塘边,和谢淮序又和好如初,心情太放松,衣湘舒服得都有睡意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一等,衣湘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分泌成生理性的泪水,今天她起了个大早,都说冬天天冷适合睡觉,衣湘现在就觉得困了。
“你腿还没恢复呢,做什么饭啊。”衣湘皱眉嘀咕,但她想到自己做饭,为难地叹息:“我们先忍几天吧。”
谢淮序看着她嫌弃自己厨艺的样子,忍俊不禁,第一次庆幸自己做饭还行,他淡笑道:“我已经感觉到在慢慢好转了。”
他话音一顿,眸光深邃地看向衣湘:“说不定是你的药膏起了作用。”
衣湘冲他摆了摆手,小脸淡定道:“瞎猫撞上死耗子,如果让你减轻点痛楚,那就是帮上大忙了。”
谢淮序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捧着她柔嫩滑腻的脸颊。
想到母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那么关心在意自己过了,他心里一阵酸软。
他看着衣湘,满眼怜惜而郑重:“你能把中蛇毒的人从生死边缘救回来,连县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神经性腿伤,你却能用药膏调治。”
谢淮序顿了顿,看着衣湘的脸上写着“然后呢”,一副期待夸奖的表情。
他低低笑了一声,“你很厉害,也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能知道那么多药草,还能发挥它们的用处。”
衣湘不好意思说都是植物们的功劳,但被夸奖,还是忍不住开心。
心里甜甜的。
可谢淮序话音一转,目光掠过她,仿佛看着远方,眸底阴鸷冷厉,他声音低沉而严肃道:“你在药草方面的天赋,就如稚子抱金过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怕有人暗生嫉妒心,利用你的天赋,陷害你,伤害你。”
听完,衣湘反而笑了笑,“不会的。”
谢淮序挑眉,睨她一眼:“你不信我?”
衣湘晃了晃他的手,声音软糯道:“信你呀,但是你会保护我,你一定不会让人伤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