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忙了大半天,到了未时末,最后一名病患也在抓了药以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何氏的铺子。
“总算结束了——”一个跟着王郎中行医的学徒伸了个懒腰,面容疲惫,目光却因为这些日子的收获而流露出喜悦。
王郎中慈爱地看向他:“这几日你们二人辛苦了,但也长进不少,接下来你们好好休息,也整理下最近的心得,回头说给我听。依我看,你们这一两年就能出师了,皆是便能回到家乡镇上去行医了。”
两个学徒听闻此言,互相对视一眼,惊讶又欣喜。纷纷屈膝跪拜:“谢郎中教诲,徒弟永生不忘。”
旁人见着这一幕,皆为他们二人感到开怀。
“几位这些时日为了城中百姓,鞠躬尽瘁,这一切都叫县令大人看在了眼里,方才县衙传来消息,县令大人为犒劳诸位,在景江楼备了好酒好菜,算作是庆功宴,以抚慰诸位这几日的疲劳。”何典吏大步踏进屋中,朗声道。
“这几日诸位辛苦出力,我们何家也感激不尽,等家中盘点过,明日一早便派人将这段时间的酬劳送到诸位家中。”
屋子里收拾行李的众人都高兴起来,原本他们愿意在危急关头出诊,皆是出于医者仁心,想以己微薄之力,能为临江城带来些生机,并未想着能从中获取什么好处。若真有,也只是希望早日将疫病清除,家人亲友也能恢复到往日的生活。
如今他们的举动竟被县令赞赏,还能有赏银拿,如此意外之喜,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似的。
姚杏芳闻言只手上略一停顿,继续默不作声地低头收拾行李,木生也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何典吏走到她跟前,目光却望向不远处的秋月离:“知道女眷不便去外头酒楼宴饮,家姐也叫人买了席面,备好了酒菜,在院中等着几位。”
这次何家为解临江城之困出了不少力,秋月离自是不会拂了何小妹的意思,未曾多想就同意了。
转眼见姚杏芳仍在犹豫,于是劝道:“郭夫人也一并去吧,来临江城好些日子了,还没与你一起吃过酒呢。”
“我这些时日吃了药调养身子,不便饮酒。”姚杏芳摇头拒绝。
秋月离几步走到她跟前,笑盈盈地看着她:“那你更得去了,小何夫人准备的必定都是些佳肴美馔,正好吃了补补身子。”
她又看看姚杏芳身后的木生,笑道:“且你若不去,木生怕是也不好跟着他们去。”
姚杏芳闻言回头一看,果真见木生低垂着头,情绪低落,终是点头同意了。
“木生,你跟着王郎中他们一起去景江楼吧,只是你年纪尚小,吃些好菜好饭便罢了,切莫饮酒,容易伤身子,吃完饭早些回医馆。”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这几日晚上风凉,木生身子骨也不算强健的,若是染了风寒可不好。
在她走后,木生神色仍是有些沮丧地站在原地。
夫人忒多规矩了,分明之前他跟着郭郎中的时候也没这么些讲究,只需把郭郎中服侍好,便不会挨骂,兴致好时,还能赏他些吃剩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