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柏被舒远星话里的意思说得神情一动。
他抬头看向舒远星的眼睛,发现对方虽然目光清明,但面色含粉,神情隐忍,身体需要借力才能站起,显然还是被药物支配着,于是张口拒绝:“你不清醒。”
“我没完全被支配。”舒远星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马桶上的人:“所以,要帮忙吗?”
韩文柏仰头与他对视:“你不后悔?”
“不后悔。”舒远星晃了一下,双手不客气地撑在对方的肩膀上,神情里带着一点跃跃欲试和一点好奇,笑得纯真可爱地说:“你好看,我不亏。”
韩文柏眸光转深,忽然站起把眼前的人抱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是你主动送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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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拉开的窗帘照射进来,使得整个房间变得明亮灿烂,也照出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的惺忪双眼。
舒远星先是伸手,看着阳光从指缝间漏下来,亮得他侧了下头,却又固执地迎视它,直到眼泪都出来了,才低声说:“我真的活过来了啊。”
重生也好,穿越也罢,只要能活着就是好的。而且,活着回来的这个时间点让他有了一次选择的权利。
想到此,他赶紧打量了下房间,没见着昨晚的帅哥,室内就只有他一个人。
舒远星打算起床,身体才往上仰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脑海里冒出些不和谐的画面,他拉开被子看了眼,大战了一夜,身上果然有了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抱着被子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一些经历,心想:失身比丢了命好,帅哥百倍好于油腻老男人,不亏。这一次,他不会走上死前的那一条路。
就在他乐观地进行比对之时,忽然“啪嗒”一声,拐角忽然转出个人,对方边擦着毛巾边往床上看,见他坐着先是顿了下,说:“醒了。”
舒远星下意识地用被字把自己盖严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打量眼前的人,长眉直鼻,薄唇微扬,然后他继续往下,从胸肌看到腹肌,最后是再往下就被浴巾盖住了。
韩文柏没错过他脸上惋惜又遗憾的表情:“昨晚不是都看过摸过了?你还拿手量了尺寸,怎么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没看够?”
舒远星被说得脑海里冒出些相应的画面来,脸色霎时比昨晚喝醉了酒后还要红。他赶紧摇头,小声说:“没,没那个意思。”
“想看就看啊,老婆想看老公的裸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韩文柏的语气里带着股自豪,单手擦着头发,另一手作势就要去解开腰间的浴巾:“真没那个意思?”
“没有。”舒远星怕他真把浴巾给解了,赶紧出声,然后才问:“老婆……老公,什么意思?”
“你都忘了?”韩文柏倒不生气,只以为舒远星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大度地给他解释:“你说领了证才能上床,那我们现在上过床了,你当然是我老婆了。”
舒远星倒没怀疑他这句话。在几个月前前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受他养父的影响,因为养父从小就告诉他,如果喜欢一个人,在无法确定自己能对他负责的情况下,不要与对方发生关系,以致于他误解成领了证才能与心爱之人发生关系。
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这种保守思想早就被打成了封建糟粕。只是,他接受了新的观念,却依然觉得,身体交融这种事,还是要在明确双方爱意的情况下发生。
他无法与高诚做到那一步,原来是因为他心中对高诚伪装出来的深情早有所觉。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以为自己心中还残留着以前的想法,所以他忍着羞涩,克服矜持,去找了片子来看,先做好了心理建设,还主动订了酒店,最后却落得了个被人下药送到别人床上的结果。
韩文柏看他低着头突然不说话了,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走到床边问:“老婆?”
舒远星回神,抬头与他对视,说:“我不是你老婆,我们就是一夜情的关系。”
韩文柏说:“怎么不是?你昨晚都喊我老公了,我还录了下来,等我找找手机,我放给你听。”
他说着就从地上的衣服当中翻找。舒远星看他这举动就知道他的话不会有假。这让他害羞了片刻,说:“我昨晚那是喝醉了酒,不作数的。我们都不认识。”
韩文柏在床角的裤子上找到了手机,应该是录完音后被自己随手一丢然后掉下来的。他拿着手机直起身,看向床上的人说:“我认识你啊,你说你叫星星,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要是不记得了,我可以再说一遍,我叫韩文柏。”
“不是,我的意思是……”舒远星发现自己与这人有点难以沟通,正在想着措辞时看到对方走了过来,然后对方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有个男声哭着求人:“老、老公,给我。”
舒远星听得连脖子都红了,完全不敢看人。
那……那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吗?我怎么会那样说话啊,像是在勾人似的,明明在哭,可是好像又很快乐。
他想否认,韩文柏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又放了一遍,完了继续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