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郑母看着从房间走出面色灰败的郑佩屿轻声询问。
整个假期,郑佩屿都像一朵枯萎的花、颓唐衰败神情恹恹,身为母亲的心软让郑母见不得儿子的眼泪,心生不忍差点在儿子央求下放他出去,好在多次止住了这个念头。
明明郑佩屿刚从仆从手里拿到手机时被注入活气,瞬间鲜妍明亮起来,为何现在神情又崩塌般万念俱灰,空茫到让人心疼,比之前更为衰靡,一副被抽离主心骨的模样。
心紧紧缩了一下,她觉得儿子快碎了。
“妈……”郑佩屿痛苦得捂住胸口拼命提醒自己大口呼吸,酸涩的泪跟着流了下来。
他扑进母亲温暖的怀中,委屈开口,“我想、我应该结束这场单恋了……他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去找他,或许不会这样。”
“傻孩子,”郑母柔软的怀抱令人心安,她抚摸着郑佩屿的脑袋,轻声开口尽力安抚郑佩屿的情绪,“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你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喜欢你、都爱你。”
郑母内心实则受到不小的冲击,原本以为郑佩屿已和Beta在一起,但从话音中透露没想到儿子竟是单恋。
她突然很想见见让郑佩屿心酸流泪的Beta,这个叫明鸾的孩子是有何种心性会拒绝极优Alpha的追求。
郑佩屿从母亲怀中抬头,声色凝滞支离破碎、脸上犹有泪痕,“在出国前我想去一趟G大,向朋友们告别,也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可以吗?”
面对儿子临行前的小小请求,郑母不忍落拒绝,点点头,“好、我会说服你父亲的。”
G大,湖心亭。
湖心亭占地面积大景色很美,学校花大价钱在周围移栽了不少名贵植物,每一株植株前都挂了小牌介绍名称、所属科目、生长年份、习性……林中不乏松鼠鸟雀出没、水面也有鹭鸶天鹅等动物游水,还在庭院中央挖了个渠子建造湖心亭。
夏季繁木葳蕤、假山流水潺潺,历来是学校汉服社花朝节、学生踏青野餐的首选;冬季雪景丰瑞、红梅傲雪蹁跹,细碎的雪沫子在空中纷纷扬扬。
万籁萧肃下,湖心亭更是成为绝景,一大块冰湖上孤孤单单立着亭子枯瘦的黑影,只有一线窄道蜿蜒伸出,摄影部的同好常端着长枪短炮在此蹲守。
明鸾坐在微凉的石凳上已经一个上午,手中捧着一本书,期间位置都不曾挪动一下。
满目都是深深绿绿的苍翠碧色,大脑不断放空又猛然回神,风拂过柔腻脖颈吹起几缕长发。
明鸾鼻尖翕动嗅着灼热的空气有些寂寞,这经常使他想起一个人,记忆中有一人也是这般耀眼灼人,曾短暂的来到身边照亮过他。
那人站在那里,就是他的盛夏。
但现在已过了夏,步入微凉的秋。风从书卷过翻动页面,明鸾将书合拢起身离开湖心亭。
听说郑佩屿将要离开G大出国深造,即便作为朋友的身份,他有心去问可数次拿起手机却又无从谈起。
屡次挣扎纠结下临近开学,想来对方不多他一个人的问候,应为出国的事情焦头烂额便没发消息打扰。
在回去路上,明鸾因心不在焉撞上一人,对方手中东西纷纷扬扬散落一地,他立即弯腰道歉蹲在地上捡东西,却被对方死死拽住,力道箍着手臂极大几乎要嵌入。
明鸾抬头见是一张甜美可人的面孔,盯着看了一会儿惊诧着脱口而出,“是你!”
“咦,你认识我?”郑书瑶静静凝视明鸾那张脸,思考半秒醒悟,“我知道了,你是嫂子!我曾在哥手机屏保上看过一眼!”
“?”明鸾皱起眉头,他根本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什么嫂子?什么哥?她不是郑佩屿的女友吗?
本想继续捡起地上像稿纸一样的东西,被郑书瑶大力扯住,对方一声惊惧喝道:“不准动!”
明鸾维持半弯腰的别扭姿势,抬头看向姑娘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他没动了。
郑书瑶憋红了一张脸,赶紧俯身将地上的稿纸收起,有那么几张因她慌乱的动作显露在依旧弯腰的明鸾面前。
明鸾本不欲看毕竟这是对方隐私,但几张稿纸偏偏被风一吹飘飘悠悠地堆到他面前,这下他想不看到都难了。
上面画着都是极尽夸张豪放胆大辣眼的姿势,全是大尺度的男男小黄.漫,无一例外每一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