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毕竟这种颜色的劫云不是普通修行者能有的。”师父把葛青提溜起来,语气恢复往常:“臭小子,敢一个人跑到这,是嫌自己命大?”
“师父师父,不去看看吗,”葛青挣扎了一下,指向远处:“那边的仙人好像要撑不住了。”
“瞎去凑什么热闹,和仙人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站稳,走了!”
“……然后师父就把我带回去了。”葛青踢开挡在路上的小石子,声音中透着惋惜:“仙人肯定比他留下的宝物更厉害。”
“所以,你师父知晓仙人存在,”常邖单手撑住下巴,断定道:“他与仙人有过交集,甚至可以说,他认识过一位仙人。”
葛青神色茫然:“啊?那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这种事也不是能随便提的吧。”常邖没料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单纯。
“对了,御泽哥,刚刚就想问你了,”葛青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这小鸟是你新收的灵宠吗?”
常邖晃了晃脑袋,抬起手,小青鸟便扑扇翅膀落在他的掌心。
“不算吧,可能它喜欢我就跟着我了。”
“哇!”葛青瞪大眼睛,观察这个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想用手触碰,却被灵巧躲开。
小青鸟飞到常邖的领口里,收起翅膀,扭了扭身子窝下。
葛青收回手,不敢再碰了。
到家后两人回到各自的屋内休息。常邖逗了一会儿小青鸟,又独自进入识海。
这些天鱼仔没有主动联系自己,没联系就说明易铭的行程和之前差不多,规律到无趣。而且到了新的环境,常邖忙着适应与提防潜在的危险,也就没分出时间进识海,自然也没见到易铭。
识海还是那副鬼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等待他的身影。
常邖不自觉翘起嘴角,背起手,步履轻快,点着节律悠然走近。
“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公子啊,是打算来听曲儿还是找人作陪?”
易铭似是松了口气,放任那只作乱的手挑起的下巴,垂下眼眸:“怎么陪?”
常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挑了挑眉:“当然是你想让人怎么陪就怎么陪啊。”
识海中的长相往往是每个人最真实的模样,无论是内心还是皮相。如果在这种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里都要带着面具,那也是一种悲哀了。
所以常邖总习惯盯着易铭的真实容貌看,或许也是因为对方在外不怎么露出原貌,会让他有物以稀为贵的念头才格外珍惜,又或许是想借此看清对方相由心生背后的那个心,来好好欣赏琢磨一番。
当常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那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已经离他很近了,近的可以数清细密的睫毛,可以感受到温热的鼻息,可以描摹出交错的唇纹。距离被压缩到了某种令人窒息的境地,面孔已然越过了“观察”的边界,却依旧在缓慢又固执地贴近。
常邖无所适从地放任目光游荡,可所有五官都模糊了界限,被放大成一片无法聚焦的、纯粹的压迫——太近了。
他是想和我打啵吗?
常邖屏住呼吸,即使身体僵直也硬撑着没有向后退一步,甚至还有一丝丝期待。
就在他闭眼后的片刻,一只冰凉的手蹭过额头,连带着胸腔震动出的笑声。
“你头顶有根羽毛。”
“……”
常邖面无表情地睁眼,易铭已然退到一臂之外,还捏着那根细小的羽毛递给他看。
印象中从来都是自己逗别人的份,被这样撩拨戏耍还是头一回,常邖自觉是想什么做什么的性格,断然不会吃下这个闷亏。
趁对方嘴角的笑还未褪去,常邖伸手捧住面前的脸,顶着那因无措而瞪大的眼睛,用力贴了上去。
两片温热的唇瓣重重地碾在一起,感受着鼻息间急促喷出的热气撞上脸颊,带着一丝微弱的、受惊后的颤抖,还有牙齿与牙齿相碰,带来一点细微的、生硬的疼。
易铭的身体完全僵住,那双被困在指间的眼睛,依旧茫然地睁着,倒映出常邖近在咫尺、却平静淡然的眉眼。
眼中闪过常邖差点没能捕捉到的哀伤,继而如同某种沉眠的东西苏醒,翻滚出底下灼热、带有一丝凶狠的亮光。常邖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只感觉双手猛地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强行压下、牢牢锁住。紧接着,腰被猛地向前一带,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撞进对方怀里。突如其来的钳制使他本能地后仰,易铭的头已经悍然压下,不似他生涩笨拙的撞击,而是精准、强势、带着掠夺气息的捕获。
齿关轻而易举地撬开他微张的唇缝,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常邖所有的呜咽和倒抽的冷气都被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碾碎在彼此炽热混乱的唇齿之间。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
等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碾压终于停止时,空气猛地灌入灼痛的肺叶,常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狼狈的抽气。
“抱歉。”
背后被轻拍顺气,常邖对上那双尽是懊悔与失落的眼眸。
怎么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常邖想不明白。
“你……”常邖欲言又止。
易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望着他,乖巧地似乎满脸都在诉说“这次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常邖叹气:“算了,下次你还是选听曲儿吧,我唱一宿都没有和你打一次啵这么累。”
“……”
易铭将视线从他嘴边移开,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