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警官……”邓烟雨前边吐过,没吐出什么货,严重失色的嘴唇张合,顾不上难为情,说,“我来例假了,太疼了,起不来……”
这个世纪大难题丢给公冶等于打蚊子喂象,无济于事。他没经验,确实不知该怎么弄,半天蹦出一句:“要喝红糖水吗,我给你泡一杯。”说罢迅速行动起来,转身欲走,邓烟雨急忙叫住:“红糖不管用,你……”
他今日一身黑装,气息缜密得像个高层干部。邓烟雨目光热热地投注在他垂落的手背,那双她暗地里贪图了很久的手。
“你……能帮我揉揉肚子吗?”邓烟雨痛迷糊了,伏在软枕上,泪嗔嗔说,“我冷……”
公冶站在原地片刻,走了过去,将软得一塌糊涂的邓烟雨小心扶起,坐到床头,让她靠向自己。邓烟雨耸了耸鼻子:“你身上有寒气。”
“我刚从外面回来,”公冶伸手,隔着被子摸在她肚子上,“这里么?”
邓烟雨:“往里摸。”
公冶:“……”
邓烟雨:“也不要摸,就放着……你手暖不暖?”
公冶:“暖的。”
邓烟雨捏了捏他的大手,是暖,骨节修长,她需用上自己的两只小手才能堪堪握全:“我昨天忘记买暖宝宝了,只好借你的手来暖暖肚子。”
公冶内心挣扎一番,手滑向被子里面。
邓烟雨昨晚睡前腰酸背痛,发现自己提前来了,垫好加长卫生巾躺床里,就再没出来过。蓬松的被褥散发着沐浴露味,和她暖洋洋的体香。
公冶的手再暖,也不比人体的体温烫出的暖意。他凭感觉摸索进去。
“不是这里,下面一点,”邓烟雨故意骗他,说,“你要摸到我胸了。”
“抱歉。”
“公冶警官,你不要紧张……”邓烟雨觉得他好玩,乐了一声,公冶不是滋味地说:“你真的痛么,还有心情笑。”
“痛啊,我前面痛得满床打滚找你求救,你不回我。”
“我出去了。”
“你出去了,不好给我发句微信吗,我叫天天不灵,叫你你不应,一个人快绝望死了。”
“行行,都是我的错。”话音刚落,公冶摸到一团软乎乎的肉。
太软了,像一口小小的果冻,软得他指尖微颤,想用力捏一把。
“啊。”邓烟雨轻声惊呼,公冶更紧张地问:“怎么了?”
“好舒服,”邓烟雨把自己想象成冰淇淋在他怀里化开,闭上眼睛,“你的手刚刚好可以裹住我的肚子,好神奇。”
公冶:“……”好折磨!
一室安详,蛋宝也睡成头死猪,没个声响,时间滴答流逝着。公冶尽量逼迫自己放空,或者去回忆几则国际新闻。邓烟雨稍微缓解一阵,冷汗犹在,她呻|吟了声,不满意地说:“能不能不要隔着衣服,不够暖。”
公冶:“什么意思?”
“放进去。”
“放进……哪?”
“你的手,”邓烟雨睁开眼,蓄着痛出的泪气,“摸我肚皮上。”
公冶愣着没动。
“不是欺负你,我太疼了,”邓烟雨往他怀里倒了倒,“我都不害羞,你也不要害羞了。”
“可是……”
“哎呀求你了求求你了公冶警官,你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是如来佛祖悲悯苍生,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知道了,”公冶浮屠说,“别念了师父。”
在邓烟雨病弱的笑声里,公冶下了极大的决心,手慢腾腾扯开她的睡衣,亲密无间抚上去。
双方心里同时喊出一声:这手感棒呆了。
尝试过男人的手,此后暖宝宝在邓烟雨眼里形同废物,她对公冶的手彻底上瘾了,越发逾矩的坏念头在她的病躯里滋长膨胀。
“这样好点吗?”他初次碰女孩躯体较为私密的地方,异常不适。
等了等,邓烟雨说:“不太好,”她难熬地喘着,说,“你上床来。”
公冶对这四个字没有反应。
明明和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简单,他却呆若木鸡,“算”不出来。
“我浑身都冷,撑不……”肚子里的挖掘机挥舞铲斗,哄哄拆毁她可怜的子宫壁,邓烟雨痛得失声呜咽,攥紧公冶的黑外套,脸色煞白得不成活人。
节骨眼上,她已经管不着什么体统不体统、男女授受不亲了,使劲磨蹭着身后的大热水袋,回过头,满眼的柔弱与恳求。
“拜托你了,”邓烟雨冷得缠住他,“稍微抱着我好么?”
公冶不识趣地还在维护最后的防线:“你前面说我身上有寒气。”
“没有了,”邓烟雨委曲求全,把他当巨型抱枕,“你现在可暖了。”
邓烟雨的情况非常差,面庞不见半点血气,公冶发现她真的痛痉挛了,脸蛋竟消瘦一圈:“我去买药吧,布洛芬可以么?”
她摇头:“我会过敏,起疹,”她无力发脾气,哀声说,“我就是冷……”
见她这副濒死的模样,公冶心快碎了,哪狠心再拒绝。他放开邓烟雨。
“我换身衣服,”他给邓烟雨塞被子,“这身外头去过,不好上床,等我一下。”
他往客卧的衣橱去,没过几分钟回来了。邓烟雨见他换上一套纯棉宽松的家居服,手腕的表带早已摘掉,黑发之前整理过所以不乱,削减了他的慵懒感。
不知为何,她也心生一股紧张。
自个儿头脑一热发出的邀请,人家好不容易愿意了,这会子干嘛惺惺作态?
邓烟雨咕叽自己哪来这么多小心机作祟,强忍着腹部搅疼,面红耳赤地挪挪屁股,公冶一眼瞧出她的小动作,却以为她是在盛情款待给自己腾地方让位,也没客气,趁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