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替公主名声着想嘛...”
沈寒烟并不理会那些话,翻身下马,侯府门紧闭,她叫人叩了外廊的门,却得到门房小厮的话,“小侯爷晕着,这会儿怕是见不得殿下,殿下还请回吧。”
沈寒烟怔了一下,“那他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门被一下推开了,那门房惊得一下跳了起来,“小侯爷——”
“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寒烟猛地抬眼,看见褚闻渊,褚闻渊脸色惨白,血从他的衣服上渗了出来,将本就黑色的玄袍染得更深。
“我的祖宗,快快回去。”褚闻渊低声道,“大庭广众的,我是不打紧的,你叫别人怎么看你?”
“我是不怕的,比现在名声差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沈寒烟扬起下巴,“说是嫁不出去,便是你害的。”
褚闻渊愣了愣,过了好久,他才道,“若是我害的,那我负责就是。”
沈寒烟脸腾得一下烧了起来,却听见有纷乱的脚步声,似乎侯爵府中有人过来了,沈寒烟也怵那老侯爷,过了半晌,她似下定决心般,“我母妃最近在给我议亲,你快些养好伤。”
一身火红骑装的小公主此刻翻身上马,枣红宝马迎着落日的阳光发出一声嘶鸣,沈寒烟的笑倒映着天边的晚霞,分外瑰丽。
沈寒烟离开侯府经过大理寺,她往里看了一眼,没有停下,转而回宫。奈何刚一进宫门,就看见皇帝身边大太监刘全德急匆匆奔她而来。
“父皇找我,对吧?”
“是呢,圣上有旨,说是您今儿累着了,先回宫歇息,明日一早同圣上乾清宫用早膳。”
“父皇不急着召见我吗?”沈寒烟纳罕,却听见刘全德小声道,“圣上需要时间了解事情全貌。”
沈寒烟明白了,她的亲爹,疑心病太重了,不信她,得先自己把事情搞清楚了才来召她,免得受她蒙骗。
沈寒烟笑笑,“好啊。”
要是上辈子她可能今天都睡不好了,但这辈子,随意。
刘全德却暗暗心惊于六公主的城府,小小年纪接手的第一件差事就干出一番大事,偏偏皇帝有意晾着她,也如此宠辱不惊,实在难得。
“正好我也困了,公公早些歇着。”沈寒烟道,随手拔了根发钗给他,让人摆驾回了毓安宫。
一夜无梦。
就连时时入梦来的裴斯年也没再烦她。
翌日清早,沈寒烟神清气爽得醒来,结果就看见小福子捧着个东西在她面前鬼鬼祟祟。
“干什么?”沈寒烟喝了一声。
小福子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也跟着掉了下去,是两道折子。
沈寒烟柳眉倒竖,“好啊,学会偷东西了,哪得来的?”
小福子眼泪给吓得吧嗒吧嗒流下来,“小的哪里干,这折子,是裴大人递来的...”
沈寒烟宁愿小福子是偷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沾上裴斯年都没好事。沈寒烟也没去问裴斯年怎么把折子弄进来的,反正那家伙有办法就是了。
小福子颤抖的手递上了那两道折子,沈寒烟随手打开了一个,不觉睁大了眼睛,“空的?”、她像见了鬼一样把那折子丢了老远,下意识以为裴斯年又耍什么诈。她心里总有个疑影,办案时期那似有若无的试探,若不是有意,那就是诡计多端成精了。沈寒烟定了定神,翻开另一道折子,不是空的。
折子字体隽永流畅,一眼看出是裴斯年的字,然而和那隽永的字相比,整篇折子充满了杀伐之气。
左敛都御史
吏部给事中
銮仪卫副指挥使
盐铁司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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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墨,上下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