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宁玉兮喊道,她心凉了大半,一半因为陈衍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一半因为她没想不确定程池是否真的会像陈衍说的这样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你该站在我身边,程池要是让你不好过,就是让我不好过,我们才是一起的!”她眼神变得凌厉。
她的这番话,并未给陈衍带来一点欣慰,他好歹比宁玉兮年长几岁,阅人无数,怎会看不透这件事情的本质,陈衍轻嗤一声:“你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吗?就为了让我把你送给他!我该怪你太招人,还是怪他太下作呢!玉兮,你别装傻,告诉我你的态度是什么?”
陈衍的压迫感很强,宁玉兮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喉咙干涸:“别开玩笑了,我和他没有一点可能了,他也不可能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跟他在一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没准儿他就是刚好投资了那家公司。”
陈衍面无表情地说:“玉兮,你还不明白吗?他这么做,准确来说是为了得到你,而不是跟你在一起。他那种人,难道真的很缺女朋友吗?男人嘛,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尤其他过去还跟你在一起过,得到了不懂得珍惜,现在一时兴起想玩了也不会把你的感情当回事。小兮,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伤害。”
宁玉兮不敢相信,程池就因为想玩她,所以去要去把陈衍公司搞垮。这太荒谬了。
但这段话确实精准点到了她脑海中最坏的一种猜想,宁玉兮的血管仿佛在飞快流动,强烈的愤怒和难以名状的痛苦涌上心头——连带着多年前的那份,快要将她溺毙……
“我必须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她如坠冰窖,“陈衍,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衍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的风浪多了,还是第一次有女孩用认真的口吻对他说出这种话,有种滑稽的荒谬感。
宁玉兮的思维他承认自己确实不太能跟上,她现在最正常的表现应该是在他面前愤怒地把前男友骂一顿,然后靠在他怀里安慰他,并把解决问题的方式交给他,而不是睁着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睛跟现男友说,要去找前男友为他出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衍气笑了:“看来你对他还挺信任的。”
他嘲讽道:“他昨天还自信满满地跟我说,你跟他之间感情无人替代,看来他的自信不是自鸣得意?”
“那你呢,你是信他的鬼话还是信任我?”宁玉兮脑中一片混乱。
“我想了一个晚上,玉兮,你以前在睡梦中喊的那个名字,到底是陈衍还是程池呢?”陈衍不动声色地说。
宁玉兮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仿佛一脚踏空,失重感导致心脏一阵酸痛,她坚持道:“那是以前了。陈衍,如果你要因为这个找我麻烦,我是不会搭理你的,程池的事情我会亲自去问他!”
陈衍哂笑道:“如果程池以此要挟你陪他睡,你难不成还答应他不成?”
“别瞎说了!他不会这样做的。”宁玉兮脱口道,继而立刻补了一句,“他如果敢这么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陈衍产生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他怎么感觉自己才像那个外人,他为宁玉兮拙劣的掩饰和对程池不假思索的信任感到愤怒。
他板起面孔:“宁玉兮,这么多年我还没走进你心里是吗?你的心是有多冷,捂了三年都捂不热!”
宁玉兮盯着陈衍严肃的脸庞,心乱如麻,但嘴上不甘示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程池的事都过去五六年了,他做什么我能左右吗?而且这事是不是因为我还未可知啊!”
陈衍道:“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行,我给你机会,你去找他说清楚!”
宁玉兮下车,关门,对着车窗里的陈衍说:“你先在北城别走,我把事情解决好之后过去找你。”
陈衍握紧方向盘,内心挣扎:“我得回江城处理公司的事,没时间在这里久待。”
宁玉兮话卡在喉咙里,生生憋了回去,只点点头:“好吧,那我晚上联系你。”
她转身离开,陈衍透过后视镜看着宁玉兮的背影,心中升腾起一种恨意。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栽这个难以把控的女人手里。宁玉兮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她那么自我,又不会为别人考虑。可他偏觉得没把她娶到手,就吃亏了似的,怪就只怪在一起的这三年,他在她身上投入太多。
他翻了翻几张白纸黑字的文件。
如果她跟程池那混蛋睡一觉,能缓解公司的压力,他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不在意宁玉兮心里到底有几个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宁玉兮心里没他陈衍,至少她对他的愧疚,足以把她拴在他身边。
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何必在意一个女人爱不爱自己,留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他就不信,见识到程池真正的嘴脸,宁玉兮还会甘之如饴地把那小白脸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