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你好！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记者。”

“你好。”宁玉兮伸出手跟她握了握，瞥了眼她手边的摄像机，“我说过不露脸哦！”

刘记者说：“放心，摄像机只是用来收音的，不会拍到你的脸。那我们采访正式开始喽！”

宁玉兮轻点了下头。

一场采访下来，宁玉兮头都被绕晕了，不得不说这些记者的语速真不是常人能赶上的。她刚回答完上句，下句接踵而至，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很多时间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采访到一半，宁玉兮就感觉不太舒服，强忍着烦躁的情绪，直到采访结束。

刘记者素养挺高的，哪怕她回答过程中，面对一些尖利的问题，语气不是很好，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脸，临走时跟她说了谢谢和再见，还把单买了。

看着她离开咖啡厅，宁玉兮终于得以缓口气，她自觉刚才的表现还算不错，把该澄清的澄清了，也没有添油加醋地抹黑原公司，总体来说，这趟应该没白来。

北城高楼，一场会议结束，程池最先从会议室走出，神情一如既往淡漠，喜怒不形于色。

助理小朱拎着电脑和文件跟在他身后，动作利索干净，跟程池工作的这几个月，练就了他做事神速且不拖泥带水的本事。

“程总，去江城出差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机票是下午五点的，今晚八点跟瑞风房地产公司的王总有一场饭局，明天下午三点跟章先生约了书法品鉴。”

程池看了眼腕表，说：“我和张律师有场私人饭局，下午四点之前别来打扰我。”

时间这么赶，还有时间参加饭局吗？

小朱不解，但尊重：“好的，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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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兮偏头看了眼时间，与张律师约定的时间只剩四十分钟。

她慌忙收拾东西来到马路边打车，这时候打车都不一定来得及，更别提坐地铁了。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如果司机师傅开得快的话，没准儿刚好能赶上。

然而，很不凑巧的是，路上堵车了。

宁玉兮最讨厌迟到，尤其自己还是有求于人那一方。

“师傅，大概还有多久呀？”她心急如焚地问。

“呦，看这情况，可能要等二十分钟呢，小姑娘。”司机师傅回答道。

眼看着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两分钟，宁玉兮心如死灰地把手机凑到耳边给张律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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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明亮的的高档餐厅，程池面无表情翻阅着面前的文件，时不时看看腕表。

“张律师，”他缓缓道，“给宁小姐打个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张律师说：“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说程总，您不是大忙人吗？为这点小事把我和宁小姐叫出来重复之前的对话的意义在哪儿呢？”

眼看着有被放鸽子的预兆，张律师偏头大喇喇地调侃道。

今天本来没什么事，之前该说的都跟宁玉兮说了，也不知道程总把人叫过来做什么？

其实，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成年人，他不会看不出程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就是不明说，想看程池如何自处。

程池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们上次的沟通我不在场，所以不算。”

“小程总，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当你的时间不是时间啊！”张旗卸下一个律师该有的得体的包装，嚷嚷道。

张旗比程池大八岁，认识程池五六年了，最初也是以一本正经的律师身份出现在程池的生活里，由于太过频繁，久而久之，跟这个年轻有为又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不知不觉处成了损友。

即使程池总是一副不可冒犯、难以接近的模样，被一层虚假的膜包裹着，张旗也知道他内里是什么性格，犯不着跟他客气来客气去的，有什么说什么。

程池不置一词地轻嗤一声。

张旗凑近他，八卦道：“大名鼎鼎的程总想追人家女孩为什么不直接点？搞这些弯弯道道干嘛呢！”

程池抬起眼皮看向他，油盐不进地说了一句：“我确实是来旁听的，张律师。”

张旗笑得前仰后合。

程池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张旗一边笑一边说：“小程总，你眼光不错，那几天相处下来，我看得出宁小姐是个至性之人，跟你很般配。不过我还是得说，你追女孩的方式实在过于愚蠢。”

程池听到最后一句，蹙起青黑的眉毛。

张旗说：“小程总，想约女孩子吃饭就直截了当地去说，你都长了一张几乎让所有女孩拒绝不了的脸，怎么想出用这种理由把人约出来的？还找我这么个电灯泡在旁边，是怕灯光太暗，宁小姐看不清你的帅脸？”

“菜马上上了，应该能堵住你那张嘴了吧？”程池冷面寒霜地说。

他不知道怎么捅了苍蝇窝了，张律师，小朱，一个个都像苍蝇一般在他耳边嗡嗡嗡。

“你瞧，宁小姐来电话了。”张旗摊开手机，笑意明显地看了眼程池。

程池面不改色，冷淡平静，实际手指已经握紧了手杖。

张旗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接了电话：“喂，宁小姐。”

“没事没事，不用着急。我们可以等，你慢慢过来！”

张旗挂断电话，转头对程池说：“路上堵车，估计得十五分钟才赶得过来。”

程池：“……”

“泰菜……泰菜……”宁玉兮冲进这所高档餐厅，着急忙慌地寻找包厢。一边找一边腹诽张律师怎么找了这么个一看就是把朴素的食材用花里胡哨的形式包装成她这种普通人吃不起的样子的餐厅。

何必呢？

而且还是泰菜，她对泰菜的印象实在不敢恭维，再好的食材拿去都做成稀泥，谁吃得下去？

她迷迷瞪瞪的行为，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最终，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她走进了一处环境清幽，安静和谐，令人感到十分舒适的地界。

宁玉兮正了正衣服，跨进包厢。包厢很大，极尽奢华又低调，优雅又精致，摆放的餐具都散发着金属光泽，钢琴声如同流水般缓缓流进耳朵，悦耳动听。

最先看到的是程池那张难以让人忽视的脸，她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以为卡bug了，北城这么大，怎么又凑巧遇到了程池！

视线右移，这才注意到已经站起来伸手跟她打招呼的张律师。

“张律师你好，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有点事来晚了。”她跟他握了一下手。

“没事，可以理解。”张律师又变成了官腔张律师，“宁小姐先过来坐吧，休息休息，等菜上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宁玉兮客套地朝程池伸出手：“程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