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怪的尾巴疯狂地摆动着，差点打中了哈利。没等哈利来得及闭上眼睛，蛇怪已经转过头来。哈利正面看见了它的脸，看见了它的眼睛——那两只灯泡般巨大的黄眼睛，】

听到这，西里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都被凤凰啄瞎了。黑血汹涌地喷到地上，蛇怪痛苦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西里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意识到方才他一度停止了呼吸。

【“不要！”哈利听见里德尔在尖叫，“离开那只鸟！离开那只鸟！男孩在你后边！你还可以闻到他的气味！杀死他！”】

莫丽呻//吟着，祈祷蛇怪瞎了眼以后就找不到哈利，是不是有点痴心妄想？更不用说还有金妮！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会被蛇怪碾碎！不不不！她没事！别忘了哈利还在那里！他带着她成功逃离这场噩梦了！

“哈，随便你指挥，反正现在蛇怪已经失去了它最大的武器。”唐克斯满怀希望地露出笑容。

“但哪怕是失明的蛇怪，它仍然是致命的。”金斯莱理智地指出。

“哦，你就非得打击我一下？！”

【瞎了眼的蛇怪转过身来，它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仍然很凶险。福克斯围着它的脑袋飞舞，嘴里唱着古怪的歌儿，时不时地对准蛇怪那布满鳞片的鼻子，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黑血从蛇怪被戳瞎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救救我，救救我，”哈利不知所措地低唤道，“谁能救我，无论是谁！”】

这些呼救声就像无数双手在使劲蹂躏着西里斯的心，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地阖上双眼，痛恨这个事实——他的教子人生中第三次不得不直面伏地魔！他知道哈利最终转危为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受伤！当哈利需要帮助时，他在哪里？他怎么就那么蠢，一夜之间毁掉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西里斯想一头撞死在石头或其他什么东西上，负罪感像寄生虫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

【蛇怪的尾巴又扫了过来。哈利赶紧一低头，一个柔软的东西击中了他的脸。

蛇怪把分院帽扫进了哈利怀里。】

“它究竟有什么用处？”金斯莱苦恼地发问。

“它一定能帮到哈利。”莱姆斯喃喃道。毫无疑问，他是房间里为数不多愿意仔细研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人之一……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么这顶帽子会比他们想象的更有用处。

【哈利抓住帽子，这是他仅有的武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胡乱地把它扣在脑袋上，接着便卧倒在地，因为蛇怪的尾巴又朝他扫了过来。

“救救我——救救我——”哈利想道，眼睛被紧紧地压在帽子下边，“请救救我。”

没有声音回答他。相反，帽子越来越紧，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拼命地攥紧它似的。】

“怎么回事？”西里斯现在完全被事情的发展搞糊涂了，但邓布利多、莱姆斯、韦斯莱夫妇和米勒娃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哈利真的要做到了……他将会杀死斯莱特林留下的怪兽。

【一个很硬很重的东西落到哈利的头顶上，差点把他砸昏了。他的眼前冒起了金星。他一把抓住帽顶，想把它摘掉，却摸到帽子下面有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

一把闪闪发亮的银剑出现在帽子里，剑柄上镶着璀璨夺目的鸡蛋大的红宝石。】

阿不思停下来环顾四周：韦斯莱夫妇的笑容中洋溢着感激和欣喜，米勒娃看上去为她的小格兰芬多感到无比骄傲，穆迪像是在努力憋笑，西弗勒斯则一脸惊讶——他知道西弗勒斯向来不肯相信任何关于哈利和怪兽战斗的“谣言”。

唐克斯肃然起敬，她看起来大为惊讶，整个人被彻底震撼到了，以至于只能用非常细微的声音感叹:“哇，没想到福克斯真给他带了一把剑……”⑥

莱姆斯咧开嘴笑了，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传说：如果真正具备格兰芬多品质的人发自内心地需要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那么它就会来到他们身边。他看向西里斯——他的老朋友看上去又惊又喜——笑着说道:“大脚板，你现在可以呼吸了。”

西里斯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从蛇怪出现后他就一直在屏气敛息。他的自豪之情持续发酵……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哈利属于格兰芬多了。⑦

【“杀死那个男孩！离开那只鸟！男孩在你后面！你使劲闻闻——闻闻他的气味！”】

斯内普不安地扫了一眼阿不思。没错，他是听说过这些“谣言”，没错，邓布利多是告诉了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拜托，你怎么能指望他相信一个孩子做了那么多呢？他是不是从未公正对待过那个孩子？他摇了摇头：不，他会找到一些信息来佐证他的看法——关于詹姆·波特的小崽子是多么惹人讨厌。⑧

【哈利已经站起来，做好了准备。蛇怪的脑袋正在降落，它朝哈利转过脸来，身体一圈圈地盘绕起来，啪啪地敲打着那些石柱。哈利可以看见它那两个巨大的、鲜血淋漓的眼窝，看见它的嘴巴张得很大很大，大得简直能把他整个吞下去，嘴里露出两排像他的银剑那么长的毒牙，薄薄的，发着寒光，含着毒液……

它盲目地冲了过来。】

莫丽的呼吸愈发困难……亚瑟全神贯注地听着阿不思的读书声，所有人严阵以待——他们都知道故事的高潮就是这里了，哈利终于要跟那个大家伙正面对决了！一条活了几个世纪、轻易能置人于死地的蛇怪！而他的手中除了一把剑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是现在……！⑨

【哈利慌忙躲闪，撞到了密室的墙上。它又扑了过来，分岔的舌头嗖地掠过哈利的身体。哈利用双手举起银剑。

蛇怪又一次扑了过来。这次它的目标很明确。哈利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银剑上，猛地将它深深扎入蛇怪的上腭，深得直没到剑柄。】

西里斯表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大张着嘴，似乎又一次忘记了如何呼吸。哈利做到了，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做到了！亚瑟长舒了一口气，阿不思笑得眉眼弯弯——这个噩梦总算是结束了，现在哈利要做的就是带上金妮，然后离开那里。

“他做到了？”西弗勒斯闷声闷气地问道，“他真的做到了？”

“是的，西弗勒斯，”米勒娃的嘴角上扬，“没准儿你需要多给波特一点信任？”

“不可能——”他话音未落，就在这时，每个人都注意到阿不思脸上的笑容倏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恐惧。

“又怎么了？”金斯莱急声道，“一切都结束了！哈利成功了！他现在安全了！”

唐克斯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疯眼汉看上去有些茫然，韦斯莱夫妇等待着下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不思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念道：

【然而，就在热乎乎的蛇血淋透哈利的手臂时，他突然感到胳膊肘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只带着毒液的长牙正越来越深地陷进他的胳膊，】

听到这，房间里所有的喜悦和庆幸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不可能是真的。

【当蛇怪痛苦地扭曲着，翻滚到一旁的地面上时，那根毒牙断裂了。】

“哈利当初没提这个。”阿不思无力地低喃。

西里斯先前兴奋的神色不见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书……不，这不可能。莫丽和亚瑟看起来快要吐了，麦格脸色惨白——他们都被告知了密室里发生的事情，但哈利从未说过他曾遭遇过这个。

斯内普过分用力地抓着扶手椅，以至于他的指关节苍白得和他的脸色有的一拼，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焦虑——他这是怎么了？

“不！”莫丽喊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他人要么感到震惊要么恐慌不已。

“蛇怪的毒液是致命的。”穆迪咕哝了一句，愕然地瞪着这本书，他想不通波特是如何从蛇怪的毒牙下生还的。

“确实，”阿不思沉声道，“但福克斯和他在一起。”

“谁管他？”西里斯惊慌失措地喊道，“现在的重点是哈利，不是那只傻鸟！”⑩

阿不思为他无故挨骂的宠物皱了皱眉。“凤凰的眼泪……”他语气从容地缓缓说道，“是蛇怪毒液的唯一解药。”

老校长的解释让所有人差点喜极而泣，事实上，西里斯看起来想狠狠亲一大口那只“傻鸟”。阿不思笑着继续往下读——尽管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哈利从来不肯告诉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