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看向他,试图想象他披着赤褐色长发的样子。他们从未真正地把邓布利多当成一个衰弱的老人……但“年轻的邓布利多”这种想法对他们来说的确极为陌生。
【“我刚才得去见校长,先生。”里德尔说。
“好了,快上床睡觉吧。”邓布利多说着,用哈利非常熟悉的那种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凝视着里德尔,“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走廊里闲逛。既然已经……”】
“你当时知道是他吗?”亚瑟急忙问道。
“我怀疑他与此事有关,”阿不思严肃地承认道,“但我没有证据。”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向里德尔道了晚安,就大步走开了。里德尔看着他走出视线,然后迅速迈开脚步,走下通往地下教室的石阶,哈利在后面紧追不舍。
然而,令哈利失望的是,里德尔没有把他带到一个隐秘通道或一个秘密地道,而是来到了哈利跟着斯内普上魔药课的那间地下教室。】
“那地方会毁了任何人原本美好的一天。”西里斯带着十足恶意地说,引来了斯内普的怒视。
【火把没有点燃,所以,当里德尔把门差不多推上时,哈利只能看见里德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注视着外面的通道。
哈利觉得,他们在那里待了至少一个小时。他只能看见里德尔站在门口的身影,里德尔正从门缝里向外窥视,像一尊雕塑一样等候着。然后,就在哈利不再感到紧张和有所期待,并开始希望回到现实中来时,他听见门外有了动静。】
阿不思叹了口气,知道海格的人生将从这时起向着最坏的方向急转直下。
【有人悄悄地在通道里走动。他听见那个人走过他和里德尔藏身的地下教室。里德尔像影子一样毫无声息,侧身从门缝穿过,跟了上去。哈利踮着脚跟在后面,他忘了别人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的。】
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斯内普——尽管他永远不会承认——都对哈利的表现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无论你在哪里或者你在做什么,小心谨慎总是最好的。
【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一直跟着那个脚步。最后里德尔突然停住了,侧着脑袋,倾听着刚刚出现的声音。哈利听见一扇门吱扭一声开了,然后有人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话。
“过来……出来,上这儿来……过来吧……到箱子里来……”
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儿熟悉。】
“我知道你的意思,”莫丽慢慢地说,“他难道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声音吗?”
【里德尔突然一跳,转过墙角。哈利跟着他蹿了出去。他可以看见一个大块头男孩的黑黑的身影,那男孩蹲在一扇开着的门前面,门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箱子。
“晚上好,鲁伯。”里德尔严厉地说。】
房间里的众人因过于震惊而陷入了沉默。
“海格?”唐克斯低声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
“是海格?!”莱姆斯问道,想起了自己在学生时代就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大家伙,“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么多可供他陷害的人中……他选择了海格?!”
“我们一直都知道他被学校开除了。”西里斯低声说,而且他总想搞清楚为什么,虽然他问过很多次,但海格就是不告诉他。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他又宁愿自己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他难以想象,海格被指控杀害了一个女孩时有多难过……
“他们怎么能开除海格呢?”唐克斯问道,然后瞪向邓布利多,好像这是他的错。
阿不思悲伤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无比希望我能阻止这件事,但所有的‘证据’都对海格很不利。我当然相信海格永远不会这样做,但我无法证明。我尽了最大努力争取到的也只是说服迪佩特校长让海格留下来担任猎场看守。”
“又一条讨厌那个混蛋——伏地魔——的理由。”西里斯恶狠狠地吼道。
【男孩砰地把门关上,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汤姆?”
里德尔逼近几步。
“该结束了,”他说,“我不得不告发你了,鲁伯。他们正在商量,如果攻击事件再不停止,就要关闭霍格沃茨了。”
“你说什——”】
“海格或许对什么是‘危险生物’缺乏正确的认知,但如果真的有什么生物杀了人,他是不会继续盲目地保护它的。”莱姆斯愤怒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杀人。但是怪兽可不是理想的宠物,我猜想你只是让它出来活动活动,结——”
“它绝没有杀人!”大块头男孩说着,后退几步,把身体靠向那扇关着的门。哈利可以听见他后面传来一阵古怪的窸窸窣窣和咔啦咔啦的声音。】
“我知道问这个会令我后悔,”唐克斯说,“但他后面到底是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马上就要读到答案了。”莱姆斯紧张地回答。
【“别闹了,鲁伯,”里德尔说,又向前逼近了一些,“那个死去的姑娘的父母明天就要到这儿来了。霍格沃茨至少可以保证把那个弄死他们女儿的那个家伙杀死……”
“不是它!”男孩大吼一声,他的声音在昏暗的通道里回荡,“它不会!绝不会!”】
“我赞同,尽管海格很爱他的‘宠物’,但我认为如果它们真的攻击了人类,他是不会站出来支持他们的……”莱姆斯慢慢地说。
“这我可不太确定。”西里斯喃喃自语,想起了路威。
【“闪开。”里德尔说着,拔出了他的魔杖。
他的咒语以一道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了走廊。大块头男孩身后的门猛地弹开了,那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撞向对面的墙上。从门里出来了一个东西,使哈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长的尖叫,但除了他本人以外,似乎谁也没有听见。】
“不,那究竟是什么?!”莫丽尖叫起来。
【一个硕大的、毛森森的低矮身躯,几条黑乎乎的腿纠缠在一起,许多闪闪发亮的眼睛,两把刀子般锋利的钳子——里德尔又举起他的魔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慌忙逃跑,把他撞翻在地,然后飞快地奔过走廊,消失了。里德尔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它的背影;他举起魔杖,但是大块头男孩朝他扑去,一把抓住魔杖,又把他打翻在地,一边大声嚷道:“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为什么说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海格。”莱姆斯缓缓开口。
“是的,”西里斯说,看起来很沮丧,“如果有证据表明他让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城堡里逛来逛去,这当然会使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伏地魔的话确实很令人信服,不是吗?”唐克斯没好气地说,“我清楚他一直在诬陷海格,但他一开口,我几乎就要忘记了这个事实。”
“蛊惑人心是他最擅长的事情。”阿不思不抱希望地说,回想起了汤姆上学的时候,想到了那个英俊的男孩和他那群斯莱特林的同学——因为听信汤姆嘴里吐出的花言巧语,他们最后几乎都变成了食死徒。
“但是蜘蛛怎么能使人石化呢?”唐克斯问道,“这是不可能的。迪佩特在他们把海格的魔杖折断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只要袭击能停止,”阿不思简单地解释道,“没人会在乎是不是抓错了人。”
“好啊,这种想法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莫丽怒斥这种不公正的行为。
【接着,天旋地转,周围漆黑一片。哈利感到自己在坠落,最后轰的一声,掉在格兰芬多宿舍他的四柱床上。里德尔的日记打开了放在他的肚子上。
没等他来得及把气喘匀,宿舍的门开了,罗恩走了进来。
“你在这儿。”他说。
哈利坐了起来。他大汗淋漓,浑身发抖。
“怎么了?”罗恩一边问,一边关切地看着他。
“是海格,罗恩。五十年前是海格打开了密室。”】
“不,不是海格。你应该相信你的朋友,哈利,而不是一本愚蠢的书。哈利,你明知道绝不可能是海格的。”莫丽沮丧地说。
“他怎么能这么想?”西里斯生气地问。
“嗯,在亲身经历那段记忆后,你会怎么想呢?我确信只要哈利停下来思考一会儿,他很快就会改变这个想法,”莱姆斯痛苦地回答,“但是以海格对危险生物的痴迷……我当然不是说他放出了怪物,但我认为如果海格听说学校里有一头怪物,他可能会很乐意去见见它。”
“我不在乎,”唐克斯愤怒地说,“我绝不相信海格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错,希望哈利过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西里斯一边说,一边把书扔到桌子上,然后在它的封面上比划了一下,“第十三章到此结束。”
大家都开始思考刚刚听到的内容,并试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海格,”阿不思沉默了几分钟后解释道,“在五十年前被指控为袭击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凶手。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我始终没找到办法证明。而且我当时不是校长,因此也没有多少发言权。但我相信哈利和他的朋友们能查明真相是件好事。”
“怎么说?”西里斯从他的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
“西里斯,当我们阅读他一年级发生的事情时,你就已经在这了。老实讲,你真的认为他们会把袭击归咎于海格,然后就这么算了吗?”
“说得不错,”他又拿起了书,说道,“那么接下来谁想读书?”
莫丽看了看她的手表。“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吃晚饭了,已经很晚了,”她看着老师们说,“你们要留下来吗?”
“我们真的不应该再待下去了,我们离开学校太久了。”米勒娃盯着这本书说道,她渴望知道更多接下来的事情。
“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阿不思温和地向她保证,“确保霍格沃茨一切安全之后,我们吃完晚饭就尽快赶回来。”
西弗勒斯、米勒娃与阿不思同时起身,他们一路陪着其他人走到厨房,然后才向大家道别。西里斯把书带了过来,这样他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重新阅读前面章节中的几个部分。他想尽可能了解每一个细节,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出于对下一章内容的好奇,他翻到了第十四章,带着厌恶的表情读道:“第十四章:康奈利·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