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平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从后面朝肩胛骨给了他一杵子。
李阅川往前一个趔趄,站稳后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转身就要走。
俞永平拦住他,伸手朝他身后指,“铁蛋出来了。”
内心激烈挣扎中一声奇特又响亮的“喵哇哇哇——”传来,李阅川脚步艰难地再次转身,意料之中和一辆黄白相间的小卡车对视。
“你怎么这样叫?”
“喵哇哇哇哇!!!!”
等李阅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换好拖鞋坐在沙发上给铁蛋喂猫条了,“慢点吃,那边还有一大桶,等下都喂给你。”
俞老爷子不认同,“不行,一天最多只能吃十根,医生说它有点胖。”
李阅川抬头看向俞承,认真反驳:“但是它好像很饿。”
俞老爷子点头表示同意,“铁蛋从小就嘴壮。”
俞永平突然插进话题中,“爸,我记得上次是雪儿带铁蛋去体检的啊,医生说除了猫粮以外一切零食都不让喂了。”
年轻与年迈,两道嗓音隔空相撞,但表达的意思别无二致。
“医生的话不能全信。”
“医生就会夸张!”
俞永平一巴掌拍在大肥猫的屁股上,“邦”一声跟打石头上了似的,震得手都疼,“这还夸张?!”
铁蛋回头不耐烦地斜了俞永平一眼,紧接着甩甩尾巴继续吃,嫩粉色薄薄一片的倒刺舌头几乎要卷出火星子。
李阅川空着的那只手试探性摸了摸铁蛋的耳朵尖,见它不反抗又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毛茸茸的脑门。
“喵哇!!”
正在专心干饭的大肥猫突然抬头怒吼警告,李阅川被吓一激灵,赶紧把手抽回来,五秒后又泄愤一般快速戳了大肥猫屁股一下。
老爷子和俞二伯都是第一次见到李阅川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两人对视中皆心酸又欣慰。
俞老将军多想亲自把这个孩子养大,看着他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招猫逗狗的皮小子,再长成小树一样昂扬的少年。
成年后亲自送他读军校,毕业了就安排在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集团军中。
可事实上这个孩子在贫困县长大,爹不疼娘不爱,成绩优异却没有条件读大学。入伍第二年就荣立三等功,第六年因病退役。
进入社会后应聘到北京的安保公司当保镖,两年后又在绿岛的酒店做门卫和厨师。
思绪旋涡中的主人公毫无所察,正抱着铁蛋在窗边晒太阳,怀里的肥猫毫无预兆地浑身乱扭,蹬着短短粗粗的胳膊和腿非要下去。
没想到一只猫竟然能这么有劲,愣是制不住它!李阅川又不敢下重手,三两下就被铁蛋挣脱,临跑走前还示威一般扬头“喵哇!!”。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铁蛋突然发疯,因为保姆从厨房出来通知开饭,而那只黄白相间的大肥猫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饭盆面前。
李阅川垫脚悄声走到它身后,蹲在地上拉它雪白雪白只有尖尖一撮黄毛的蓬松大尾巴。
尾巴绕着短粗的后腿蜷成圈儿,黄毛在两腿中间露出一点点,李阅川捏住黄毛尖尖,轻轻往外扯了扯。
紧接着在他紧张的注视中,大肥猫竟然抬起一条后腿朝他猛蹬,仿佛一匹尥蹶子的小马。
更加神奇的是,全程猫头都没有离开过饭盆,“咔滋咔滋”的咀嚼声更是一丁点儿都没断!
李阅川还以为吃饭时超级大肥猫也会过来脚边转,但实际情况让他有点失望,大肥猫自己跑去窗边晒太阳洗脸了。
老爷子看出孙子喜欢猫,适时说:“小川,喜欢铁蛋的话就抱回去养几天。”
俞永平在对面猛打手势,俞老爷子瞬间反应过来,“不行,猫不能拿走,它换地方吃不下饭,喜欢的话就来爷爷这儿跟它玩儿。”
“我不会抱走铁蛋,让它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生活对它而言才是最好的,它虽然是猫但也有自己的想法。”